秦挽月身姿窈窕,眉眼靓麗,二人站在一起倒是登對。
也不知怎的,蘇言明明隻是小角色,但秦挽月第一個注意到的便是她。
她倚在樹旁,依舊是方才見到的那套行頭,臉頰甚至多了些灰燼。
可柔和的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映在她雪白的臉頰上,就是引人注目。
秦挽月心裡不太舒服,嘀咕道:“哪有女子做仵作的?天天擺弄那些屍體,真是可怕……”
語落,她看向楚風尋求認同,可剛一看過去,就見楚風微微擡着頭,眼底帶着深深的笑意,正在看蘇言。
秦挽月:“……”
還說兩個人沒關系!
秦挽月全然忘了發生兇殺案的恐懼,正要找蘇言算賬,就見她目光慢悠悠飄過來,根本沒在楚風和秦挽月身上停留便移過去了。
秦挽月:“……”
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有縣令在,現場之事自是要聽縣令的,趙捕頭也不多言。
秦縣令語重心長地表達了一番破案的決心,又發表了有關自己為民為社稷奉獻犧牲的講話,才又談起案子,“此案乃人為,文山不必憂心,本官不信鬼怪之談,本官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将尹先生丢在此處。”
說着,秦縣令昂首挺胸向屍身走去。
蘇言也跟着往裡瞄,但距離太遠,附近的捕快又多,她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秦縣令也沒走幾步。
他大約是見到了屍身,面色一僵,扭頭看向趙捕頭,“咳,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咱衙門的仵作……”
“來了來了,”趙捕頭說,“小蘇已經到了。”
秦縣令環視一周,沒認出來哪個是小蘇。
蘇言便走上前行禮,“秦縣令。”
“你是仵作?”秦縣令剛露出驚訝的表情,又慌慌忙忙收起來,“女子能有此膽量,不錯不錯,從前我就瞧你很有能耐!”
趙捕頭:“……”
分明都不記得人家!
蘇言微微彎着腰,以表謙卑,“多謝秦縣令誇獎,民女一定盡力而為。”
語落,蘇言躍躍欲試想看屍體。
還沒來得及走過去,秦挽月不滿地嘀咕道:“不就是仵作麼,有什麼厲害的,我隻是不想做而已。楚風,你說是不是?”
楚風松怔地看着蘇言,想到尹元曾經的提醒——縣令之女對他有意,是他的福分。
楚風遲疑道:“小姐說笑了,以小姐的身份,怎可做仵作?”
蘇言詫異地看向楚風,似乎有些不認得他了。
秦挽月卻道:“與身份無關,我的意思是,我的能耐大多了,隻要我想,沒有做不得的事情。”
說罷,她提着裙子往山坡走去,“不就是擺弄屍體麼,我就不信了,這有何難?”
秦挽月高高昂着頭,輕哼一聲,目不斜視地擦着蘇言的肩膀走過去,輕輕撞了她一下。
秦縣令急忙去攔,“你跟過來已經很胡鬧了,快回家裡去!這是命案,不是兒戲!”
可惜他動作遲緩了些,秦挽月已經拉開兩個捕快走了過去。
尖叫聲瞬間劃破山林,幾隻鳥驚懼地扇動着翅膀,秦挽月凄厲地嚷道:“沒有頭!他沒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