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取出黑子打量。
蘇言實在不理解雲行的古怪行為,她進家門取了令牌收好,打算再回書院。
時辰雖已不早,但若有新線索,在書院能立刻知曉。
院中的雲行正與自己下棋。
蘇言瞟了一眼棋盤,不太懂圍棋的路數,她道:“我要回書院,你……走的時候記得挂鎖。”
雲行不喜言語,蘇言不奢望他能回複,悶頭要走。
雲行卻淡漠地開了口,“天色已晚,路上不安全。”
“他們不會走,應該沒關系,”蘇言道,“你若玩夠了,把棋子收回去,這是我爹的東西。”
當年的一場大火,将蘇家燒了個幹淨,這是為數不多遺留下來的。
雖不是親爹,但蘇茂待她是真心好,蘇言總要留些東西做念想。
雲行将棋子放回盒中,“有什麼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蘇言道:“案子未結,我不回去不安心。”
“你隻是仵作,”雲行說,“捉拿兇手并非是你本職。”
蘇言笑道:“我去驗屍,就是為了捉住兇手,若是找不到兇手,再出現新的受害人怎麼辦?”
蘇言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找出真兇捉拿兇手已經成了刻在她骨子裡的信條。
若是尋不到兇手,她總有對不住受害人的感覺。
可雲行卻沒有任何觸動,“出現又如何?”
蘇言:“……”
這可是個國破家亡都不會在乎的殺手,的确很難理解。
蘇言覺得無趣,“難不成你會希望你的家人成為兇手的目标?罷了罷了,總而言之我是要回去的,你若不想被抓,最好不要在我家附近晃悠,時将軍曾在這裡住過,又派了人過來,如果遇到,恐怕不會放過你。”
雲行似乎并不害怕,淡聲問道:“時晏歸為何會來?”
他果然知道時晏歸。
蘇言道:“這等機密,我怎會知道?反正我達成我的目的就行了。”
“你的目的?”
蘇言神色正了正,“我爹娘無辜被連累,自然要找出真相,我要回去你,你……你随意吧。”
雲行看向蘇言。
蘇言的背影漸漸遠去,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低下頭,看着手中的棋子,彎彎唇,竟是露出一絲苦笑。
大周朝沒有宵禁,但城門有關閉的時間。
蘇言緊趕慢趕,終于趕在最後一刻進了城。
坊間靜悄悄的,街邊的鋪子也已收攤,蘇言倒是更自在些。
此刻的書院卻與安靜的鎮子完全相反。
所有燭火、油燈都亮着,守在門口的捕快也都拿着火把,正嚴陣以待。
見這架勢,蘇言意識到書院有事發生,她快走兩步,詢問道:“大哥,書院發生何事了?”
“小仵作?你可算來了,快去瞧瞧吧,又死人了!”
書院内部已經亂作一團。
所有人都聚集在講堂,不論是學子還是先生都面色沉重,講堂門前留了兩名捕快看守,趙捕頭背着手,煩躁的踱着步。
見蘇言匆匆趕來,趙捕頭的情緒沒穩住,險些哭出來,他止不住地唉聲歎氣,“我是真沒想到兇手還會再行兇,她不是為了報複當年的事嗎?尹元與成文山都已殒命,她竟還……唉!蘇丫頭,咱們的推斷是不是有問題?”
蘇言看了眼講堂内部。
先生們都在,少的是……學子。
蘇言問:“遇害之人難道是那三人之一?”
趙捕頭神情凝重,“就是文緒風。”
文緒風、狄鈞以及許漾都是蘇言心目中的嫌疑人,如今文緒風遇害,嫌疑人所剩無幾。
“什麼時候的事情,文緒風遇害時,狄鈞與許漾身在何處?”
趙捕頭道:“他們……唉,我知道你懷疑他們,但是蘇丫頭,這次真的是你錯了,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