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十餘年,李宅宛若地獄。
不論是夫人還是三位小姐,再或者隻是普通丫鬟,沒一個人有好日子過。
李骥極度的自私自利讓一家人陷入痛苦之中。
蘇言看完大小姐寄來的家書,心中難以平靜,她實在無法想象,身為人父,究竟要差勁到什麼地步才能做出這種事,稱他為畜生也不為過。
李鸢說:“現在我們都招了,現在就去衙門吧,省得我去退婚了。”
香雲跪着往前爬,“蘇姑娘,動手的人是我和姐姐,二位小姐和木頭真的沒有動手。”
木頭是唯一的男人,此刻眼中淚光泛泛:“早知你們請我喝酒是要做這事,我不喝就好了,我應該去幫你們……”
雲行倚着角柱,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蘇言,便盯着蘇言不動了。
很難得,蘇言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心聲跑出來。
雲行不知她打算如何處理。
蘇言沒有回答李鸢幾人,她轉身打開廂房門走了出去,留下李婵幾人面面相觑。
李婵歎息一聲,無奈道:“實在沒必要牽扯這麼多人,香雲,你不該認罪。”
“我已經很累了,”李鸢說,“與其讓我嫁給張公子,還不如叫我去見娘和大姐,一會兒到了衙門,就說動手的人是我。”
“二姐!”
香秀起身走到香雲身邊,将她扶起來。
香雲膽子小,直到現在腿都是軟的。
香秀苦笑道:“事情是我們二人做的,我們一定不會連累小姐,一會兒同蘇姑娘商量商量,就當二位小姐不知此事,蘇姑娘好說話,她會答應的。”
“不可!”李婵瞪着香秀,“你們那日想做什麼,我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我也有私心,故意沒阻止……我該阻止你們,重新想個法子的。”
幾人争執不休。
雲行看了片刻,覺得好笑。
這等場面他也見過,不過是在出雲樓。
趙明德勢力如日中天,出雲樓愈發高調,行為完全不避着人,甚至有人光明正大做了官。
他們聚在一起,也會争論究竟是誰殺了人,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邀功。
同樣的事,心境完全不同。
竟還有人想替旁人頂罪?
須臾,蘇言帶着林柏一同回來,李婵幾人不再說話,一齊看向她。
蘇言正色道:“我已将此事如實告知林柏,接下來所有事,都由他負責。我和雲行還有要事,必須盡快趕路,你們如果有疑問,問林柏就好。”
李婵怔住。
其他幾人還在反應,李婵已經明白蘇言的意思。
就算蘇言真要趕路,為何不把此事交給其他捕快,而是要交給一個将新娘更換成腐屍的人?
林柏恨李骥,他會如何處理此事,不言而喻。
蘇言這是打算……
李婵走上前,真心實意道:“多謝蘇姑娘,蘇姑娘打算去哪裡,可有我們能幫得上的?”
蘇言擺手道:“其實我們本來就隻是來找劍的,你還是同木頭談一談,叫他别随便撿東西了。”
木頭羞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