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笛敏以前打聽得來的信息,這女人好像給市裡哪個Alpha女檢察官做了半年情人,對方就給她弄了個閑職,還花錢給她打扮,因此莫莉走在學校裡都趾高氣揚的。
笛敏腦裡滿是問号,宗教學,哪怕在這所學校也隻是個沒人在意的小科目,考試也是開卷,早晚祈禱都是自願參加,笛敏去年缺席多次,也沒見哪個老師有意見。
怎麼現在又突然找她麻煩了?
“你這學期已經幾次沒來上課啦?我的教案對你這種優等生就那麼沒吸引力嗎?”話裡滿是刺。
“不好意思。莫莉老師。我最近家裡有事兒呢,親戚身體不好,我得陪着她治病,她孩子都在外地,一時半會回不來。“笛敏撒謊道。
“是嘛,你可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你親戚要你陪,還是你的金主要你陪啊?”莫莉那濃妝豔抹的臉擰出一個怪笑:“我警告你,校督先生可瞧不起你們這些要靠别人的錢活着的Omega了,知道臉皮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優等生?”
原來如此。笛敏很無語。這女人肯定又是被雷蒂娜禍害過的Omega吧。
雖然雷蒂娜是給她解決了不少麻煩,但無形中又增添了不少煩惱啊。
但現在雷蒂娜的莊園正在風口浪尖,兩個朋友也命運未蔔,笛敏的社交策略便變成能忍就忍,決不能給事情帶來不幸的變數。
“我想你說的都是誤會。哪有金主什麼的,我都是自己住的,生活費也是打工來的啊。我家裡有時也會寄錢給我呢。”
“自己住?也不看看你住在誰那裡,你打多少份工才能賺到房租啊?你以為我是好騙的嗎?”
莫莉都不想掩飾她的嫉恨了,她以前拼命想抓住一個有錢的Alpha帶着她往上爬,誰知雷蒂娜這混蛋卻一腳把她踢開,連睡一次的機會都不給她,還當面嫌棄她的信息素不好聞,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
然後轉個頭,這個敗類Alpha卻開始大張旗鼓地在鎮子上養小情人,還在那麼多個場合公開維護她?就這個看上去瘦弱嬌小,素面朝天的金發女孩?
雷蒂娜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人,笛敏有什麼地方比得上她莫莉?
笛敏認為處于妒忌中的女性是無法和人正常交流的,可她還是好聲好氣:“我沒有騙你。要是你不信,大可以找我的房東去問清楚啊。鎮子上的流言都是假的。”
莫莉一下火氣就上來了,這什麼意思?是說你想找我麻煩,不如直接去對雷蒂娜說?
“你竟然敢公然跟老師頂嘴?”女教師一下拍在桌子上,把辦公室其他老師都吓了一跳。
莫莉心裡咬牙切齒,她早就有了一個Alpha檢察官撐腰了,她再也不用忍着自己這口氣了,她一定要給雷蒂娜的女人一點好看!
“别以為這麼簡單就結束了,你以為自己成績好就能為所欲為了?我會把你的事全部上報校督,想在這裡畢業?你想得美!”
尖利的威脅不絕于耳,笛敏腦袋嗡的一聲,眼神複歸銳利:“悉随尊便。難道你以為這所破學校就能綁得住我?它頂多也隻能讓你這種水平的教師混吃等死罷了。“
“你說什麼?!”
笛敏不理她,在其他老師的詫異目光中,快步離開了辦公室,背後傳來莫莉歇斯底裡的聲音“你給我滾,别想再來這裡上課了!”笛敏置之不理,走下樓梯,直向校門走去。
她以前在飽受欺淩時就多次想到要退學,但總是被親戚的忠告勸住,沒有學曆,沒有穩定工作,身為Omega要怎麼在這兒活下去?
但現在的形勢已經比曾經的更險惡了,今天的刁難也許隻是開始,要是繼續待在這個學校,以後或許全校人都要等看她笑話。
說不定。她真的要辜負親戚的好意了。
夏日的溫度已漸漸抓住了這個南方小鎮,高大的闊葉樹在馬路邊上飒飒響動,笛敏走出校門,習慣性向小轎車該在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笛敏才覺得自己傻了,轉身往公車站那邊走去。
接着,笛敏見到班上那位Omega男生拿着書,慢慢地走出了學校。
男生還是穿着那件淡黃色的襯衫,但卻把袖子放了下來。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但笛敏看到了,對方的雙手上都纏着繃帶。
似乎是為了掩飾繃帶的存在,他才在這種天氣還穿着長袖衫,而他轉過身時,後頸上那塊白紗布依然貼在原處。
這些白色落在笛敏眼裡,給她心底帶來一種灼熱般的痛,可她隻能停在圍牆旁,目視着那個男孩往反方向緩緩走去。
她知道那人叫伯克,也許伯克也知道她,但兩人卻從未說過一句話,雖在圖書室裡偶遇多次,他們卻連眼神接觸都不曾有過。
在這個鎮上,Omega是沒有能力保護彼此的,即使見到了他人身上的傷口,他們又能為彼此做些什麼呢?
公車回去的路上,低落的心情就像今日陰晴不定的天氣,快要把笛敏淹沒。
從公車站走到租屋要十多分鐘,她疲憊地在陰天下拖着腳步,路邊種着修整整齊的灌木籬笆,不遠處有個工人在拿着大剪刀修剪,卡擦卡擦的聲音,在她經過時聽得非常清楚。
一排犀牛李樹在路上充當了遮陽作用,她經過樹下,因為強烈的沮喪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後面車喇叭的聲音傳來,然後一輛酒紅色的拉蒂拉克慢駛而來,停在了她身側。
駕駛座上坐着的是雷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