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返回學校後,笛敏才知道自己又被增添了一條“侮辱師長”的罪名,被罰了半日禁閉,抄寫校規,還被要求在家思過三天。
在被校督訓了一頓後,笛敏對這間學校的耐性差不多到了極限。
就像一根絲線被外力野蠻拉扯,就隻有自己能聽到那細小的纖維在壓力下根根繃斷的聲音。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這座小鎮的惡意總是在Omega身邊如影如随,在笛敏坐上寶藍色小轎車時,她又撥了撥額發,隐去别人朝她砸石子時在額上磕出的傷口。然後她發現司機換成了一個中年女人。
“我是歐蕾。之後由我來接送你。笛敏小姐。”那魁梧的女人說
“我知道了。”笛敏沒想什麼,吩咐司機送她去市裡采購材料,打算未來幾日全力将私人實驗做個漂亮的收尾。
她已經将器材和原料從别墅地下室搬回租屋了,雖然有兩隻記錄過數據的小鼠沒撐住死掉了,可笛敏還是幸運地保留了大部分她所需要的東西。
隻要這幾天沒人打擾她,她就能把事情順利完成了。
過後再把簡曆和預實驗成果寄到巴塔亞州首府的研究所,她就能省下時間專心處理藍柏和夜雀的事。
還差一點而已,繼續努力吧。笛敏緊握雙手,堅定的目光投向窗外,一種無形的信心也逐漸注入了她的心髒。
雷蒂娜外出辦事了,笛敏便獨自到别墅吃完晚餐,還打包了兩份回租屋裡。
她蹑手蹑腳摸入卧室,推開門,見到那兩個客人還安全,緊繃的肩頭也松了下來。
那兩個人在床上偎依在一起,似乎還沒睡醒。藍柏的左小腿和左腳上貼着紗布和醫用膠帶,這些天已經換過幾次藥了,到底是年輕人,恢複得快,感染引起的發燒也退掉了,估計過段時間就能好,為了方便對方休息,笛敏還是讓她們住進了卧室。
“還好嗎?”笛敏把食物放在床頭櫃上。
夜雀最先起來,睡意迷蒙地,暗金色眼眸含着水似的,轉頭看見了笛敏。
雖然笛敏是見過不少很有姿色的Omega,不過夜雀的長相的确很漂亮又獨特,鎮子上的畫像根本畫不出她外貌的千分之一。
笛敏指了指打包紙袋,又做了個吃飯的姿勢。夜雀了然,她爬了起來,拉住了笛敏的衣袖,眼神茫然又擔憂。
“睡吧。”笛敏擠出一句她為數不多會說的多岡族語。便退出了房間。
一夜平安無事。笛敏沉浸在論文撰寫的漩渦中,頭腦風暴不斷,直到夜半,她才暈乎乎地從桌邊站起來,準備去洗把臉就睡覺。
這時窗口上“扣扣”了兩聲。雷蒂娜的聲音飄進來:“是我。”
終究還是來了。笛敏不安地咽了口水,繞出去給雷蒂娜開門。
莊園主神色平靜地進門:“都幾點了,又忘了時間?”
“我這不就是準備過去嗎?”笛敏撒謊。
“那兩個家夥呢。叫她們出來。”雷蒂娜合上門。
“這——”笛敏雙手都冷了,她拉住對方的衣袖:“怎麼了,她們受了傷還在休養呢,走也走不出來呀。”
“不就一個人受傷了嗎?”雷蒂娜剛想說叫另一位出來談也行,卻忽然想起夜雀不懂說高地語,叫出來也沒用。
可笛敏還是不依不撓地盯着她,雷蒂娜勾唇一笑,伸手撓了下對方下巴:“瞪我幹嘛?我是來幫忙解決問題的。”
笛敏狐疑萬分:“半夜三更過來解決什麼問題?”
“解決我的終身大事。”
“你發什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