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已經不早了，用電烘筒弄幹頭發後，大家就各自穿好睡衣，心照不宣地準備睡覺。

蕾蒂娜頭發很長，烘幹需要花點時間。笛敏背對着她坐在床側，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笛敏沒有抗拒雷蒂娜留宿，但也不可能笑眯眯地歡迎她，可話都說到這裡了，蕾蒂娜也不想灰溜溜地回别墅休息，當然，她更不想逼自己去睡沙發。

她厚着臉皮跟着笛敏進來卧室，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才放松下來弄頭發。

“你好了？”笛敏倒了杯水放在簡陋的床頭櫃，回頭一看雷蒂娜已經吹幹頭發。

“好了。我關燈了哦。”

笛敏沒有回答，隻是躺上床蓋好被子。

蕾蒂娜說：“晚安。”

燈熄滅了。不太甯靜的黑暗圍攏在她們四周，雷蒂娜枕在這高度不太合适的硬枕上，能聽到窗外傳來秋蟀的叫聲，還有零星的工人們潑水和聊天的聲音。

笛敏翻過身，一陣輕輕的風從被子上方吹向雷蒂娜。

“你知道我之前申請的是哪個實驗室的職務嗎？”笛敏在黑暗中說。

這突然的提問讓蕾蒂娜一下子清醒了。

她當然知道是哪個實驗室，甚至還派人去專門查過那地方的底細。

那是屬于隔壁巴塔亞州首府伯靈頓市，離這邊開車也就兩小時不到，而且蕾蒂娜最近常去那邊做生意，即使以後在那邊買個小别墅住下，也沒問題。

正因明白了笛敏再怎麼跑都不會離她太遠，蕾蒂娜才一直沒幹涉笛敏做實驗的事情，還不如說，要是笛敏真能在那邊定下來，她心頭大石也算落下一塊。

但對她來說最好的，還是笛敏哪兒都不要去，就待在她身邊。

可蕾蒂娜故意說：“不太清楚。你以前好像提過是離這不遠的地方對嗎？愛倫就是冒充了那個研究所的工作人員。”

笛敏接話：“對，紐倫研究所。我的實驗是研究有抑制劑作用的草藥，你也知道，那都是些俄勒爾州是禁止居民大量種植的違禁品，我便把目标放在了巴塔亞州，即使把樣本寄過去，也不會有很大問題。至少不至于有人無聊到要跨州起訴我。”

蕾蒂娜翻過身，把手輕輕搭上了笛敏的腰：“所以你還是要等那邊的答複對嗎。”

“我等不到了。我打電話過去問了，那裡甚至沒人清楚招聘實習生的事情，或許他們上層早就招到人了，但是沒有通知到所有職員。”

“你這些關于研究所和招聘的消息都是誰告訴你的，他們是在報紙或學術雜志上公開了招聘廣告嗎。”

“我的客戶說的。”笛敏說：“我四年前開始就幫鎮上的有錢的蠢材學生們做作業，還有不少人去了大學還打電報回來讓我代筆寫論文的，有時我賺的還不少呢。”

蕾蒂娜眯起眼睛：“難怪你平時有錢鼓搗那些儀器，我剛以為你在鎮上到底還能招什麼客戶——”

“怎麼，你以為我去幹嘛，陪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