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朱玥哭的梨花帶雨,伸出手反複抽打着自己的臉,一聲一聲的巴掌聲響徹在整個房間,嶽青昭聞聲當即蹲下一把抓着朱玥的手,忍着哽咽道,
“不要自責,我已經為胡姐報仇了!”
朱玥恍然回神,就見嶽青昭雙手沾染鮮血,随後就見她的胳膊青衣已經被鮮血浸濕。
“青昭......”
嶽青昭察覺她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随後就将她手中的畫卷交到朱玥的手中。
朱玥見着畫卷,再次自責的落下淚水。
嶽青昭起身見着床上胡桑的屍體直直躺着,面容煞白,緊閉着雙眼,身上的白衣被鮮血染成一片紮眼的猩紅,嶽青昭心頭陣陣刺痛,無聲的落下淚水。
明明幾個時辰之前,她們還在一起露營說笑,她還躺在胡桑的懷中哭泣,那是一個極有溫暖的懷抱,可是如今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身。
她們一起說要挺過這個難關,如今卻生死相隔。
朱玥見着兩人坐在床邊,她深知青玉和胡桑關系最好,這麼多年都是胡姐照顧青玉,而青玉自進門就一言不發,隻是紅了眼眶不停地落淚,她踉跄起身就讓着其他姑娘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見着宋白溪站在門口。
“節哀。”宋白溪方才在門口也知曉事情,隻是淡淡安慰道。
朱玥點了點頭,宋白溪又有些擔心問,“她還好嗎?”
朱玥知道他口中的她,緩緩搖了搖頭便打算離開。
宋白溪見着她手中的畫卷,整理好情緒再次開口叫住她,“等等。”
朱玥停下腳步,宋白溪上前就說道,“朱姑娘,方才那幫人是沖着你的畫卷來的,當初你爹應當也是這幫人害死,所以我能看看你的畫卷到底有什麼東西嗎?”
朱玥眉頭當即緊蹙,眼眶淚水仍在不停打轉,啞聲道,“可......這就是我哥畫的我們一家人。”
說着,朱玥就将畫卷交給宋白溪,宋白溪打開畫卷,确實隻是一張普通的畫卷。
“那你爹可知這幅畫?”宋白溪又試探問。
朱玥點頭,“嗯,他還讓我好好保管這幅畫。”
說罷,朱玥突然想起什麼,驚訝道,“對了,我爹死前也提及過這幅畫。”
宋白溪拿起畫此處研究,目光頓然就落在卷軸上,他仔細看着那拇指大小的黑色畫軸,随即就發現異樣,他用力按下畫軸,就見畫軸端口蓋子打開,畫軸中果然藏了一張羊皮紙。
身後的吳睿見着情景,眼神頓然瞪大,立馬同朱玥交代着,“朱玥姑娘,今日之事切莫同任何人提起。”
朱玥懵懂的點了點頭,她并不知這是何物,也不知道為何會有此物,她隻知道,因為此物害死兩條人命。
屋内,嶽青玉低下頭,緊緊握着胡桑的手,一顆一顆晶瑩的淚珠不停掉落,她吸了吸鼻子,才緩緩開口說,
“這麼多年,一直......是她......照顧我,她又像姐姐又像娘親,我能夠度過那段最難熬的時光,都是因為她一直鼓勵我,安慰我,姐......”
聽到這一聲姐,嶽青昭的淚水如洩洪一般洶湧而出。
“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可是我還沒開始報答她,她就......走了......”嶽青玉哭着就趴在胡桑的屍體上,哭的歇斯底裡。
嶽青昭始終在一旁陪着,她知道再多的安慰都彌補不了此刻嶽青玉心中的悲痛,那些年她缺失的時光,都有胡桑代替者她這個作為姐姐的責任。
等到嶽青昭離開房間的時候,就見着宋白溪仍靠在門邊等着,兩人對視一眼,嶽青昭眼中哭的酸痛,下意識垂下目光。
宋白溪見她難過的樣子,心情也被她的情緒牽引,他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低聲道,“傷口還是要處理一下。”
這次嶽青昭沒有多言,去到房間,大夫早已等候多時,給她包紮傷口吳睿便識趣的領着大夫離開。
屋内隻剩下嶽青昭和宋白溪兩人,嶽青昭剛要開口,才意識到嗓子已經哭到幹癢,她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
“那幫人到底什麼人?朱玥的那副畫卷到底有什麼?”
宋白溪沉默,礦山一事乃是機密,自然不能告知嶽青昭,他沉默半晌回道,“這件事我會調查的。”
“你的人為何這麼快就出現?是不是早就埋伏在附近,你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吧?”嶽青昭擡眸再問,“宋白溪,你不單單隻是小小縣令嗎?就剛才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衙門的人?”
“昭昭,我......”宋白溪猶豫半晌開口,嶽青昭卻開口打斷他的話。
“不用說了,說出來也不過是搪塞的話,你是誰那幫人是誰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們隻是普通人,不想牽扯你們那些争鬥,我現在就問你,你們或者是他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我們還會不會遇到今日這樣的事情?”
“不會了。”宋白溪保證道。
嶽青昭點了點頭,在她眼中,宋白溪就是一個身份神秘城府極深,而她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
“你可以離開了,以後也别再來了,我不想引來不必要的是非。”嶽青昭冷冷說道。
見着她又刻意與自己拉遠關系,宋白溪心下一慌,想要開口辯解卻又見她情緒低落的模樣,始終還是沒有開口。沉默離開。
礦山圖展開後,宋白溪基本已經确定鐵礦就在蕪城上南山脈一處,隻是已經過去二十年,期間山中也遇過洪水,地圖上的路徑早就行不通,他們還是無法确切的查到礦山的位置,何況南山脈一帶林中較深,山路險峻,想要找到鐵礦也不是易事。
因為一切太過倉促,胡桑的喪事一切從簡,等到喪事結束後嶽青昭才意識從前一條心的團隊已經随着胡桑的離去漸漸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