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這洞中的生活一待就是一個月,好在嶽青昭早就安排食物和水,隻是,眼下她們糧食也用盡了,前段時間她們出去查看的時候,城内依舊是敵軍駐守,蕪洲城已經失守。
晚上,大家就隻能湊合的喝一點白粥,期間,以方琦繡為主的幾個曾經蕪洲名門貴女自然受不了這粗茶淡飯,這段時間沒少抱怨,但是先前還能飽肚,現在光是這點白粥,根本就無法飽肚。
“這日子待不下去了,我要出去!”方琦繡第一個提出抗議。
一旁的溫靈音自然也是跟着方琦繡一起,
“就是,現在連飯都吃不飽,早晚在這餓死,不如出去看看,說不定那賊人早就被我們的人趕走,結果我們還在這傻傻的坐以待斃!”
“說的對!這見不得天日的鬼地方我早就待不下去了!”其他女子也紛紛出聲。
幾人越說越激烈,各個都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态。
其餘人見着幾人的話,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動,嶽青昭沉思片刻,沖上前就攔着樓梯口,冷靜的說道,
“不能出去!”
話音剛落,嶽青玉和朱玥走了過來,劉松和幾個兄弟帶着也走了過來話音剛落,嶽青玉和朱玥走了過來,劉松和幾個兄弟帶着也走了過來攔住方琦繡幾人的去路。
方琦繡本就不滿,對着嶽青昭就罵道,
“你不想走憑什麼要攔着我們在這裡等死?”
“你出去就有活路嗎?萬一敵軍還沒走,你現在出去不僅是去送死,更會害死我們所有人,再說了,萬一我們的人過來攻城,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人質,所以你們不能擅作主張的離開!”
嶽青昭字句威懾着。
聽到這些話,方琦繡頓然惶恐,急忙羞愧辯解,
“那現在也不能在這裡等死吧!”
溫靈音瞧見嶽青昭一副領袖的模樣,心中自然也是有嫉妒所在,這些日子,在這裡處處都要聽嶽青昭的話,她早就受夠了。
“嶽青昭,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已經沒有糧食了,再不出去找食物大家都要餓死,橫豎都要死,不如出去搏一搏。”
“不行!”嶽青昭還是一口拒絕。
“那你這麼有本事,你出去給我們找食物,你不是會武功嗎?”溫靈音故意說着。
随後一旁觀察已久的李氏也站出來附和道,
“靈音說的對,你們幾人不是都有武功傍身,現在又不讓我們出去,那你們就出去找點食物來。”
溫老夫人和張氏隻是旁觀,并未多言,現在這種情況溫靈音說的也确有幾分道理。
說着,其他百姓都将眸光投在嶽青昭身上,每個人的眼神都承載着對生的渴望,話音剛落,一個小姑娘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娘親,我餓了!”
一旁的女人也急忙摟住小女孩,伸手捂着她的嘴,淚眼朦胧的說,
“小雨乖,忍一忍啊!”
見到這幅情景,嶽青昭也知道此刻等下去隻有死路一條,當即就說,“今晚我會出去探查,找點食物,但是你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晚間,嶽青昭跟着劉松兩人探查,離開之際還不忘叫嶽青玉盯着方琦繡幾人。
夜色清冷,寒風冷冽,昔日燈火同名的蕪洲已經是一座死城,當初官府得到消息之後,提前讓百姓躲去防空洞,但是還是有許多百姓未來得及,所以這些人都被燕國人殘忍殺害。
街道上寂靜凄涼,隻聽得到老鼠的稀疏聲,還有屍體腐爛的腥臭味。嶽青昭輕車熟路的帶着劉松就前去縣衙,兩人躍上屋檐,就聽見燕國的将士正在商讨的策略如何從蕪洲逃走,燕國的大軍在京都慘敗,連連戰退,齊國的大軍已經兵臨蕪洲,将整個蕪洲城都給包圍起來,眼看就要破城。
等到嶽青昭帶着這個好消息回到防空洞的時候才知道,方琦繡和溫靈音連同三個姐妹趁着嶽青玉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嶽青玉驚慌失措,拉着嶽青昭就道歉,
“姐姐,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看好她們!”
朱玥上前解釋道,“青昭,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嶽青昭思索片刻,将自己打探的消息和城内的狀況跟大家說了,聽到齊國大軍馬上就要趕來救援,所有人眼中都燃起新的希望。
而此時的李氏便慌了神,拉着溫老夫人的手就擔憂道,
“哎呀,早知道我們的軍隊馬上就來了,那靈音就不該出去啊!”
嶽青昭心中固然氣憤,但是眼下也隻好安慰道,“現在燕國的軍隊都在忙着籌劃怎麼逃跑,街道上沒有什麼人!”
“青昭啊,你本事好,你快去靈音帶回來吧!”李氏上前就攀附着關系說。
嶽青玉停了這話當即怒了,“憑什麼讓我姐姐去冒險,剛才我姐姐早就交代不要随便出去,是你女兒自己不聽非要出去送死,幾頭蠢豬。”
“就是!”朱玥點頭說着。
“那她還不是想要給大家找點食物,給大家找條生路,再說了,剛才娘親她身體不适,靈音也是擔心自己祖母才冒險出去的,她一個小姑娘願意出去探險,已經十分有勇氣,你們現在還在這說風涼話諷刺她!”李氏胡攪蠻纏着。
随機又指着一臉冷漠的嶽青昭罵道,“你真是沒良心,當初母親待你也不薄,你就忍心讓她老人家失去一個孫女嗎?”
張氏輕輕搖了搖頭,李氏什麼心思她怎會不懂,分明就是自己擔心女兒求别人幫忙,還拿老夫人當借口。
嶽青昭瞪了李氏一眼,心思一沉,雖說李氏這些話在她心中微不足道,但是現在若是讓溫靈音幾人被燕國的人發現,說不定到時候她們供出防空洞的事情,那她們所有人都成為人質。
嶽青昭思索片刻,還是答應出去尋找,帶着劉松和幾個身手好的人當即出去。
可是城中之大,又不知幾人行蹤,她們找到清早還是沒有找到溫靈音幾人。
溫靈音和方琦繡等人正溜進城中的一家客棧後廚,幾人幾番尋找,大多鋪面都被燕國的大軍一掃而空,她們在後廚也隻找到一些發黴的饅頭。
方琦繡氣的将竈台的上的饅頭都扔到地上撒氣,“找了一個晚上什麼都沒有!”
正說着,外面傳來号角聲和敲鼓聲,溫靈音立馬走到窗邊,往外邊看去,
“什麼聲音?”
“是不是我們的人打過來了?”
聽到這話,幾人興奮的跑了出去。
宋白溪奉命帶領三千将士至蕪洲城樓下,他勒馬停在城樓之下,一身軍裝勃然英姿,指着城牆上叫嚣着,
“既然談和不成,就别怪我們不客氣!”
城樓上,一名身穿盔甲的男人拿着一把刀挾持一名女子,那女子面容蒼白,臉上沾染血滴,渾身都被鮮血浸染,男人手持着大刀緊貼着女子的脖頸下,對着城樓下的人喊道,
“先看清楚我手中的是誰?”男人刀劍劃破女子的脖頸。
宋白溪眉頭一皺,就見着城牆上被挾持的人正是嶽青昭。
“昭昭?”宋白溪震驚一聲,眼中滿是驚恐之色,緊握着缰繩。
“讓你們的人退出百裡之外,否則我就殺了她!”男人拉着嶽青昭,朝着城樓下喊道。
嶽青昭心一橫,掙紮片刻,朝着樓下大聲喊道,“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我才不怕,你們殺了我們齊國這麼百姓,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的!”
聞言,宋白溪隻覺得這話語有些耳熟,他眸光一驚,立馬想到什麼,當即就命身旁的将士拿來弓箭。
“别癡心妄想,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宋白溪手持着弓箭,對準城牆上的兩人。
男人見狀當即躲在嶽青昭身後,沒等男人反應過來,城牆之下一直長箭破風刺來,嶽青昭緊閉雙眼,腦袋一側,一把長箭貫穿身後男人的透露,他手握長劍瞬間無力掉落,嶽青昭一把奪過那掉落的長劍。
不料身後的士兵急速反應過來,朝着嶽青昭後背刺去,嶽青昭一個轉身擋住那一劍,但是整個人也被用力一震,往後一倒,整個人就從城樓之下掉落下去。
宋白溪驚呼一聲,縱馬而去,大聲喊道,“昭昭!”
耳邊疾風呼嘯而過,嶽青昭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下墜,頓然眼前一片漆黑,所有感知都消失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屋内裡,身旁的嶽青玉見她醒來,激動的喊着,
“姐姐,你醒了!”
嶽青昭睜開眼睛,就見着嶽青玉坐在床邊,而身旁圍着一大幫人,其中竟然還有溫老夫人,張氏和李氏,還有溫靈音和方琦繡。
等她一起身就感受到手臂一陣刺痛,溫靈音和方琦繡也走到床榻邊,低頭說,
“嶽青昭,謝謝你上次救了我們,要不是你,我們可能就死在那幫人手中!”
那日溫靈音幾人聽到動靜之後便跑出院子,沒想到正好被燕國的兩個士兵抓到,他們原本想用兩人去做人質,正好遇上嶽青昭帶着劉松幾人趕了過來,糾纏之下,嶽青昭為了救方琦繡手臂被刺穿一劍,然後就被那幫人帶走了,劉松則帶着溫靈音和方琦繡逃走。
嶽青昭搖了搖頭,并未理會兩人,随後宋白溪匆匆趕來,見着嶽青昭醒來,急忙沖到床邊,其餘人見狀也沒有多言,紛紛走出屋子。
“昭昭,你終于醒了!”
正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内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幾人聽到身後的動靜紛紛回頭看去,就見着宋白溪捂着臉,似乎被一巴掌打的出身。
嶽青玉見狀也催促大家出門,随後飛快的關上門。
嶽青昭瞪着宋白溪,想到這段時間他的不告而别,心中就氣憤不已。
“宋白溪,你什麼意思?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你把我當什麼,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宋白溪抿了抿嘴,蹲在床榻邊,求饒道,“對不起,昭昭,我當初不辭而别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回來!如果沒有命回來,你恨我總比等着我回來好!”
“自以為是的男人!”嶽青昭罵道。
接下來的幾日,嶽青昭對宋白溪的态度依舊冷冷淡淡。
然而戰争雖然結束,可是城内依舊是一片混亂,城内的将士正在清理的着屍體,四處都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将士們正在一車一車拉着的屍體,那些屍體都已經腐爛發臭,身上的骨肉都被路過的老鼠和蟲子啃食,面目全非,四周都是蒼蠅。
嶽青昭傷還沒好,但是聽嶽青玉說周帆和溫均華也參與這次戰役,兩人在軍隊中表現都不錯,正好出去透透氣見見兩人。
不過正好讓她撞見那些人正在拉屍體,見着那腥臭惡心的味道,嶽青昭心中生出不詳的預感,對着幾個士兵問道,
“這些屍體你們要如何處理 ?”
“當然丢去亂葬崗。”一個士兵回答她,随後就拉着一車屍體離開。
正說着,就遇到巡邏的周帆和溫均華。
“青昭!”溫均華見狀跑了過去。
嶽青昭聞聲回頭看去,就見着平日溫文爾雅的書生穿着一身軍裝倒是有模有樣,一旁跟着還有周帆,兩人在軍營中也成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