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力量差面前什麼都是無用功。
短暫清醒的瞬間,她餘光撇到旁邊櫃子上擺放的一家四口的照片,正好朝向門口,為了回家就能見到爸爸媽媽特地這樣擺放,這一幕非常戲劇化,父母滿面笑容,好像親眼見證,爸爸媽媽面前。
她和哥哥在接吻。
……
先是肩膀,手臂,進而擴大到全身,她整個人止不住發顫,腦袋胡亂轉動,連連拒絕,他哪裡肯輕易放過她,兩個人嘴裡打架,糾纏不休,最後她發狠一口咬上去,誠士郎吃痛:“唔……”
他退開一些,張着嘴,舌尖吐露在外,莫名有種低沉的色氣。
伸手碰了碰舌尖,才縮回去,明晃晃表現出不滿:“為什麼要拒絕,不是想被這樣對待嗎?繪裡真夠麻煩的。”
隻是頭離開,對她的壓迫感不減,當他想壓力誰的時候,那種無孔不入的窒息感慢慢爬上人的身軀,将一個人的自我、理想、身心,所有一切全都吞噬殆盡,凪誠士郎就是這樣的怪物。
強壓之下,她額角滑落冷汗,大口大口喘息起來,慌亂不安,知道現在的他很危險,她穩定心神,盡可能收斂呼吸,變得小心謹慎,說出的話也磕磕絆絆:“對不起哥哥,是我的錯,别這樣……”
“我已經知道錯了,清醒一點,你看看我。”
“我們是親兄妹啊……”
說到後面,語氣逐漸凝重,不知道是深刻警醒自己,還是提醒他這個事實,誠士郎不為所動,歪頭:“所以呢?”
他目光緊随,一刻未曾挪開,漆黑瞳仁倒映出她難以置信的表情。
“今天我明白一件事,對繪裡來說,‘哥哥’是誰都行,誰都一樣,可以被替換,沒有事先和繪裡約定‘哥哥’隻能是我,好麻煩。我以為這是既定規則,那就換别的方式來驗證我們之間的唯一性。”
和前面那句‘我也不想讓繪裡當我的妹妹’相照應,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繪裡無法接受。
“不然,打算和玲王也做這些嗎?”
他如同孩子般單純問出口,不管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完全出于強烈的個人色彩,不舒服的話講出來心裡才會舒服,像投下深水炸彈,‘嗡’地一下腦花都給她炸平,得不到思考,大腦響起聲浪造成的耳鳴,餘音久久圍繞,不肯消散。
誠士郎細細觀察她的變化,語氣拖裡拖沓:“不專心,真在想這種事,不會吧。”
他準備繼續,又想到什麼。
把與父母的合照反扣下去,回頭問:“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陳述句,根本不用她回答,随着照片隐去,恍惚伴随父母對她的期待也消失殆盡,客廳窗簾緊閉,玄關昏暗寂靜,欲望撕扯内心,瘋狂叫嚣順從本意。
聽他的話,聽他的話。
惡魔低語不絕于耳,道德感激烈碰撞,她艱難開口:“饒過我,哥哥,别開玩笑。”
蓋住照片無非掩耳盜鈴,他想了想,覺得也對,決定換個她喜歡的地方。
稍加用力,将她整個憑空抱起,突然的懸空感讓她下意識撲騰雙手,他有些不滿:“如果掉下去就在原地,我不會收手,雖然很麻煩,看來我得幫繪裡理清兄妹玩笑的範疇。”
哥哥的特别教育。
聽到這句話,她隻覺渾身冰冷,顫抖地乖乖抱好脖頸,雙腿夾在腰間,被托着往裡走。
不知所措的小動物,被化身野獸的大米菲兔吓得不輕。
暗黑骷髅頭背後靈随焰火飄動,一起邁向深淵,期間,滾燙的液體落進脖頸,燙意灼燒皮膚,他食指微微抽動了一下,意識到那是什麼,無所謂地想。
啊,就是這個。
好哥哥角色到此為止,選擇告訴真相和不告訴真相,反正怎麼選她都會哭,既然要哭,就好好在他身下哭。
仰面跌進大床,深色床單襯得她的發色純白無瑕,可惜眼睛仍是紫色,他單手伸向她的襯衫領結,款式複雜不是很好取,和最上方的扣子一起崩開,扔至一旁。
“唔,壞掉了。”
語氣毫無愧疚,一聽就知道是故意。
領口呈v字型散開,露出清晰可見的鎖骨,從未涉足這般領域,他好奇地手掌從頸側開始,寸寸挪過,觸感好得要命,手指沒進襯衫邊緣,往旁邊撥,沿着凸起的那塊骨頭來回摩挲,激起一陣小小的不适感。
一邊俯身湊近,手肘撐在旁側,腦袋窩進肩膀,暖呼呼的氣息拂過她連接脖頸和耳後那片地方,帶來驚人的顫意,看她無動于衷,又報複性地咬住耳垂,用牙慢慢厮磨,他嘴裡現在還痛。
米菲兔急了是真的會咬人,哪隻都是。
她沉迷在痛意和顫抖間,就像失落遊走于自我與道德的邊界,她哪裡無動于衷,是被魅去心魔,聽到自己問:“哥哥,你明白嗎?”
明白我們在做多麼罪無可赦的事。
誠士郎回她:“嗯,我知道。但還是順從心意,老老實實做一次比較好。”
“……”
這樣啊。
想驗證唯一性,該怎麼證明,其實她有一百種辦法,可是誠士郎主動選擇了最過激的那種,她手指無意識抓撓床單,發出刺耳綿長的異聲,内心做出妥協,每次躺在他床上,她都不可控制地在想同一件事。
“哥哥……抱我。”
毫無疑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緊張感從呼吸進到肺裡,連着五髒六腑都被牢牢捏在一起,如果誠士郎也想做,哪怕這一刻背叛父母,抛棄全世界,她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道德感,什麼血緣關系,統統閉嘴。
可她就是愛他啊。
為他做一次出格的事,僅僅一次。
她不想當凪誠士郎的妹妹,真正想當的,是他珍惜憐愛,依賴不已的戀人。
“如果希望我抱你的話,為什麼要哭?”
淚珠滑落,誠士郎注意到濕漉漉一片耳發,比剛才哭得厲害很多,他起身,看見妹妹眼睫打濕,下方玻璃般漂亮的哭眼,忽閃忽閃,表情又萬分痛苦,美好的東西總是容易激起人的破壞欲。
誠士郎試圖想擦去她的眼淚,最後還是用嘴唇沿着一點一點吻去。
糟糕,哭成這樣子,太可愛了吧。
好想把這個占為己有。
喉結滾動,敗下陣來,他抵着她側邊額頭蹭了蹭,無限愛戀般,确信從保育園時期開始,隻要一看見她的眼淚。
他就沒辦法不心疼她。
萦繞周身的壓迫感隐隐散去,心情變得柔軟,十分珍重地落下一路烙印,停靠嘴角,他沒有猶豫,親吻的同時,努力将手擠進腰間和後頸的縫隙,然後收緊胳膊,如她所願,好好抱她。
和前面幾次不一樣,她嘗試回應。
小心試探,佳境漸入,迫不及待,結果又變成互相打架,不同的是這次極度渴望,極度需要,火熱得誠士郎快有點招架不住,唔,好熱情。
激烈程度加上兩邊受的傷,死死相抵,這是一個混入血腥和暴力的親吻,誰也不讓誰,究竟持續了多久,大概是半個世紀。
誠士郎的怒火差不多由此平息,抽離的靈魂漸漸回歸,拉回理智,兩人汗淋淋地靠在一起喘息,他有點心虛,又覺得這是無比重要的經曆。
他可憐的妹妹做好心理建設,緊張期待等了半天,隻等到米菲兔黏糊糊地撒嬌:
“以後也要好好喜歡我哦。”
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