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真沒禮貌!!!”
“玲王,消消氣,消消氣。”
一番鬧劇下來,凪誠士郎明白原來紅毛女平等嘲諷每個人,哦,也不是每個人,她對繪裡說話就挺客氣的,态度大相徑庭,閨蜜聊天記錄滿屏漂浮粉紅色小愛心,至少某些話誠士郎覺得他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米菲兔:讨厭的女子友誼情。
以為臉的原因,現在看來估計對方單純讨厭男人。
臉、讨厭男人?
包子臉米菲兔擡頭望天,腦袋上方出現的對話框裡這兩個關鍵詞飄過去,旁邊的小燈泡忽閃忽閃,驟然亮起:因為臉好看經常被異性騷擾導緻習慣性對男人惡語相向,這樣嗎?
那不就和繪裡一樣,難怪她們倆能成為好朋友。
真麻煩,要不還是算了,跟女孩子鬥也沒有意義,在對方眼裡隻會演變成‘閨蜜那死纏爛打的河童男’,河童男……Q版米菲兔默默撿起鬥笠戴上。
說起河童,就會聯想到下雨天。
剛沖過熱水澡的身體朦胧散發霧氣,誠士郎擡起手臂,對它慢悠悠融入空氣消失不見的形态感到有趣,人類真神奇,如果被冰冷的雨水沖刷,熱情什麼的反而被澆滅,清醒一點,不要沖動,溫度起到的作用至關重要。
是嗎?
他歪歪頭,有些不确定。
每次沖冷水澡就很沒用,可是不沖的話身上出很多汗,很不舒服。
旁邊玲王嘴裡絮絮叨叨着聽不懂的話,似乎總結這次失敗的理由,沒用的,不是玲王的問題,惡言惡語傷人心,經驗者凪誠士郎準備收拾好東西回家,背起書包,推開休息室的大門發現事實證明提到河童,上天也會偷偷聆聽。
雨季悄然而至。
窗外淅淅索索的,雨滴砸到葉子的聲音。
世界煥然一新的聲音。
夏季末的雨意味着迎接秋季來臨,不再那麼炎熱,溫溫和和地像一場秋雨。本該在休息室外等人,繪裡躲進教學樓裡,倚靠拐角處翻開手機看最新信息,雨滴落在欄杆上的水花偶爾濺到屏幕,她耐心擦去。
教學樓形狀各異的拐角,自由度很高。
誠士郎接到消息找到她時,淩冽的風吹亂少女的長發,有一縷跑到前面去,她半垂着眼,絲毫不在意發絲的侵擾,杵在原地發呆。
在想什麼?
就這樣風吹啊吹,她的劉海亂啊亂,遮不住下半張臉,像剛捏好的建模栩栩如生,誠士郎摸出手機,調近焦距。
視野裡,她恍若注意到他,手指撚起長發挽到耳後,面對他的鏡頭完全不抗拒。
誠士郎看了眼屏幕裡的孩子,交換信息:“人機感好重。”
收到:“欸?!可能是周末工作後遺症,現在呢?”
屏幕裡的女孩子放下手機,朝他這邊轉身,雙手交疊欄杆上,一隻手曲起,腦袋向反方向傾倒,稍稍内斂下巴,眉眼和唇角都帶有弧度,看過來的眼睛裡隔這麼遠佛仿仍映有他的倒影,兩個教學樓的距離,他咔嚓拍下秋雨裡感受到溫度的畫面。
低頭擺弄,啊,想要放在新相簿裡的照片又多一張。
“不覺得麻煩嗎?”
玲王問他。
“明明平常和我一起拍合照也會嫌麻煩的程度,但是給繪裡拍了相當多的照片啊,果然天降打不過青梅,人生中每一個瞬間都不想錯過的意思?”
“我不知道。”誠士郎說,“隻是媽媽這樣做,久而久之習慣保留下來。”
“剛剛那也是受到媽媽的影響?”
“不是,是我自己想拍。”
玲王的笑容變得神神秘秘,看他的眼神揶揄,吐露出一點真理:“你完蛋了,凪。”
“不重要,玲王是天降派?”
“嗯?突然問到我,我沒想過,真要說起來得考慮出現的時機和地點,人生出場順序很重要不是嗎?在最關鍵的時候遇上最佳人選……完美符合現實主義者的情況預計不存在,不過不管天降還是青梅,想要的話,我一定會牢牢将機會把握在自己手中。”
“很像玲王會做出的回答,真帥氣呢。”
“凪,不要随便轉移我的注意力。”
被發現了,米菲兔的嘴巴變成叉叉:“玲王總對我和繪裡的關系感興趣,死心吧,我們兩個人都是貓派。”
貓派?貓派是什麼派?
沒頭沒腦的話,玲王一刹那晃神,随即聯想到貓咪大多性格獨立又天性高傲,比起每天需要出門玩耍的狗派,确實隻需要安靜待在家的貓派更适用這兩個家夥,凪的跳躍性思維一如既往叫人難以跟上。
米菲兔撇眼,不置一詞。
趁對方思考的時間以兩指把照片拉大,觀察主人公眼睛裡有沒有紫色像素塊,剛剛他的身形應該有擋住玲王才對,别拍到玲王,拍到還得p。
好麻煩。
下雨天也好麻煩。
玲王抛出橄榄枝:“坐我家的車送你們兩個回去吧?雨一時半會不會停的樣子。”
出乎意料,凪誠士郎拒絕簡單化選項:“謝謝你玲王,雖然很麻煩……”
他稍作停頓,猶豫要不要講出口這句話。
“可是我有想要一起撐傘回家的人,所以還是算了。”
*
包裡常備雨傘,霓虹人必備小技能,繪裡繞過長長的走廊還未走近,耳尖敏銳捕獲關于‘天降和青梅’的讨論,多虧玲王的聲音具有穿透性,僅僅五個字足夠讓她提起警惕心,二次元電波對上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