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點醒夢中人,司徒馥愣了一瞬,便道歉送符年離開了。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繼而回想起一路發生的事情,她懊惱自己在衆男子面前差點掏出真心,氣惱自己有時候的心軟和猶豫不決,更是差點在溫柔鄉中迷失自己。
床前那盞燈她不敢吹滅,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照見她一雙緊緊鎖着的秀眉。
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房中,是去而又反的雲瓊。
他看了司徒馥一眼,忍不住想伸手去撫順她的眉,卻又在半空中停了手,站累了他就一把坐在了床上,盯着熟睡的人看了一整晚,從眉頭緊鎖嘴角含笑,他心情好也跟着笑起來,想來她正在做什麼美夢。
就這樣,直到天亮青影出來喚他,他才離開。
雲瓊也說不明白,他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他在心裡默念:司徒馥,最好司徒家的秘密與你無關......不然他有可能救不下她。
所謂的司徒家的秘密,便是阙脈暗卷,符年來往宮中多次,被雲瓊的人意外查到,他在找阙脈暗卷。具體是什麼,雲瓊不知曉,但他知道,朝中許多人都對這個東西感興趣。
包括自诩清高的蘇尚。
雲诘那邊傳來消息,因為有兩股勢力阻攔,一股不敵慢慢便消失了,隻剩下三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他。
雲瓊猜測一個是禦林軍的段順,另外兩個可能是司徒馥的心腹。
“傳本宮令,隻活抓不傷人性命。”
青影得令後又猶豫:“主子,皇上派了大軍找人,我們得要速戰速決。”他更傾向于,斬草除根。
雲瓊不急,有人肯定比他急。雲瓊沒死,大不了回來後與他繼續鬥,他有大把機會。
青影眼神暗了暗,雲瓊之前有多狠辣他是知曉的,但主子的事,他不好過問,他退下去蹲着司徒馥了。
山崖上的洞穴雖然隐蔽,但是因為天氣漸寒,不得不起火禦寒炙烤吃食,起初還有雲霧遮掩,後來太陽一出來,黑衣人順着岩壁找尋他們,沒多久便發現了從洞穴飄出去的青煙。
雖然隻過了幾天的安穩日子,衆人也修養得差不多了。
闌珊運功療傷,傷勢好了七八成,雲诘的腿被粗木闆固定後,可以簡單的走幾步,雖然依舊疼,但在承受範圍内,司徒書更不必說,能傷他的人不多,段順糙漢子,手臂上的傷簡單包紮了些便與沒傷時相差不大。
四人當晚商量好第二日離開洞穴,第二日便暴露了。于是一路厮殺,段順背着雲诘,闌珊的經脈因為接的及時,他能用武,卻比不得從前厲害,他在後面禦敵,司徒青是四人中最健全也是最最厲害的,他在前面開路,斬殺了不少黑衣人。
闌珊畢竟傷了手有舊疾在身,時間一久有些握不緊劍,在将敵人封喉時一不小心将血濺到了眼睛裡,正如他此時此刻殺紅了眼般。他一擡腳便将死于自己劍下的人踢飛了出去,還連帶砸倒了兩個黑衣人。
段順雖然輕松,但他背着雲诘,手腳施展不開,偶爾摸過來的幾個黑衣人,他殺不了,隻能用腳踹。
雲诘看出段順吃力,于是體貼對他說:“段将軍,您将本宮放下,本宮就站在這不動。”
放下就成活靶子了,段順沒有接話。
司徒書得閑,便過來幫忙把漏網之魚斬殺,自是将雲诘的話聽個幹淨,他皺起眉,告誡道:
“你要是嫌死得快,大可以下來。”
司徒書本來就心煩,對雲诘這拖泥帶水的嬌柔性子,又不是司徒馥,他才懶得管!
畢竟,他可是一個連雲瓊都敢直接踢的人,還會怕雲诘?
得罪一個不是得罪,得罪兩個剛好一雙。
段順也贊同司徒書,但他不敢說,好在後面雲诘沒有再開口說過話了。
闌珊握劍的手已經在打顫,司徒書側眸看了一眼,就在他手上的劍被人踢飛出去後,黑衣人飛身而下,直直朝着闌珊劈來。
闌珊被踹到了地上,口吐一口鮮血,寒冷的刀光在他染了血泥的臉上一閃而過,手麻了,身邊也沒有東西可以抵禦,他看着段順背着雲诘的背影有些怅然,又瞧見司徒書揮劍斬殺了一個黑衣人,那飛濺出來的血大部分浸入了泥土,他那還沒有被血染紅的右眼突然瞧見,司徒書飛身踢黑衣人的那一腳,衣擺上沾了血。
正當他以為自己會死時,雲诘喊了一聲,随即一把淩厲的寒劍破空而來,将半空中的黑衣人射了出去,直接插在了樹幹上,血噴湧而出,那人已沒了氣息。
闌珊閉上了眼,等了許久的刀劍并未落在身上,反而被雲诘拉回了思緒。
他這才注意到,司徒書一個飛身便将手上的配劍踢了過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