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烨起初在司徒馥的前面,與司徒馥相對,執手扶她下台階,二人一前一後,姿态親昵。
走至平地後,便扶她手與她齊排并行。
秋日夜風涼爽,吹動二人衣袍,飄飄渺渺,遺世獨立。
畫春想上前一步,幫元烨扶着司徒馥,怕她摔着了。
畫秋不敢上前,隻敢跟在畫春後面亦步亦趨。她早已失去了資格。
正當畫春向前走了兩步時,秦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細聲道:
“你一個丫鬟瞎湊什麼熱鬧?”
畫春不解,但望着前面已經快要走遠的二人有些着急,沒好氣瞪着秦目:“要你多管閑事。”
秦目知曉畫春是司徒馥的貼身丫鬟,不能得罪,他将人悄悄拉至一旁。
“你想不想我家公子和你家小姐好好的。”
畫春癡癡搖了搖頭,發覺不對後,又立馬點了點頭。
秦目隻當她是的傻乎乎的丫鬟,沒有多想更沒有多問,而後便騙得畫春同他一起在後面慢慢走,不上前去打擾二人。
失去視覺的司徒馥,握住元烨的手腕異常用力,她面上依舊維持着得體的微笑,甚至還打趣着他。
“今日既不是我的生辰,亦不是你的,更不是什麼重要的節日。你這般,是有什麼禮物要送給我嗎?”
元烨但笑不語。
沒等到身旁人的回答,司徒馥更疑惑了。
“這麼神神叨叨,是有什麼驚喜要送我嗎?”
元烨勾了勾唇角,笑回:“要等很久。”
司徒馥沒接話,而是笑着被他牽住往前走,因為看不見,所以對腳底走過的路異常敏感,先是硬的,再是軟的,然後是凹凸不平的,最後又變成了硬的。
她慢慢跟着元烨走,二人許久都未開口說話,直到最後元烨提醒她上台階,她便知曉,快到了。
屋子裡面傳來一股香味,與她平時所聞許多的香料的味道不同,與在水一方後廚的味道有些相似,但這香味沒有後廚的味道重。又淡又濃,說不上來的感覺。
元烨突然捧住了司徒馥的頭,滿頭流蘇金钗随着司徒馥的後退而零叮作響。
她的手抵在後背靠着的東西上,她摸索了兩下,應當是個桌子,面上異常粗糙,不禁想,原來元府的桌子這麼破舊嗎?這裡,該不會是元烨的房間吧?
司徒馥越想越有點心驚了,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
雖說嫁給她,她是願意的,但是,畢竟他們還沒有成親,她做不到還沒有拜堂便與元烨行夫妻之事。
再者,元烨不是不近女色嗎?他不是一向克己守禮嗎?怎麼今日這般反常?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裝的?
若非蒙着眼,否則司徒馥那雙眼裡全是不可置信,還有被欺騙的羞憤。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控制住自己想反手一個掙脫元烨的雙手,将他抵在桌子上的沖動。
果然,沒多久,元烨便托着她的後腦勺将人往懷中帶,然後一手撐在司徒馥身後的桌子上。
許是沖擊太大,上方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悶哼聲。
難不成是她的頭飾磕到他了?
司徒馥不敢動。屬于元烨身上淡淡的類似于竹葉味道撲面而來,她今日才知曉,原來元烨身上是竹子的味道。
“發生什麼了?”
一邊說,一邊作勢要去解開綁在眼睛上的玉帶。
元烨松開拖住她頭的手,急忙道:
“先别。你要答應我,待會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能生氣。”
司徒馥想也未想便答應了。如此,元烨才放心地解開了玉帶。
因為眼睛一直被蒙住,先下見了光線,有些刺眼,元烨擡手蒙住了她的眼,過一會便松開一些,直至最後完全看見不刺眼。
元烨後面是一排放着各類蔬果的桌子,不同種類的調料置于不同的格子櫃上,桌子的後面是一個圓形的大竈台,在這個大竈台上,共有七八口鍋。
司徒馥從未見過竈台,當下萬分好奇,這個安置了七八口鍋的東西是什麼?
元烨果真歎了一口氣。
“這叫竈台,做飯用的。”還是解釋了一番。
司徒馥更好奇了,什麼飯要七八個鍋一個竈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