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意退卻後，兩個人都有意避開方才的話題，沉默着在樹林裡尋找容身之處。

這裡人迹罕至，能容身的多是妖怪的洞穴。葉檀進了一個野豬洞，洞主人被他暫時請到了百裡開外。

他找出幹淨的衣裳，遞給子荷，看着她身上的痕迹，欲言又止。

子荷撓了撓頭，大抵知道他矛盾的心理，拿到衣服後退得遠遠的。

沒關系的，就當是在藥效的作用下各需所求。

千萬不要有負擔，跟斷頭、坐牢比起來，這件事實在是……不值一提。

她說服自己後，絞幹頭發，悄悄回過頭，想要看看葉檀在幹什麼。

空曠的野豬洞中，葉檀衣衫半掩，低垂着眼，整個人如同入定了一般。

跟侍筆小鬼的反應不同，難道他是第一次嗎？

子荷想了一想，忽然就想到了在葉府中聽到的一些傳言。葉檀潔身自好，如果當初不是為了研究自己，他斷然不會向太子殿下讨要女人。

現如今在陰差陽錯之下丢了清白，他該不會是想不開？想不開會自殺嗎？

子荷連忙撲過去，湊到跟前，捧着他的臉。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葉檀心頭微悸，低聲道：“很舒服，隻是……”

“隻是什麼？”

他緩聲道：“這樣可能會對不起邵硯。”

子荷愣住，看着他那雙眼，忽覺得眼神幽深，似乎别有深意。

“我跟邵硯隻怕是回不到從前了，方才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子荷認真道。

她給葉檀分析了一遍，診斷兩個人可能是沿途誤吸入了什麼東西，适才做了一發不可收拾的事。

“你千萬不要尋死覓活。”她拍了拍葉檀的肩膀，開解道，“等找到了回家的路，我就會離開這裡。到時候誰也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葉檀見她不以為意，又是這番說辭，頓時也明白過來。

“你想走？”

子荷用力點頭。

“這裡到處都是妖怪，一點也不安全，我想回家，我還要高考呢。”

葉檀莞爾，他拉扯着滑落到肩頭的衣襟，聲音溫和：“你在這裡經曆了這麼多，以後還會回來嗎？”

子荷思考片刻，緩緩搖頭。

“這裡一點也不好。我想回家，回去之後我會想你們的，如果可以……”

葉檀捂住她的嘴，“噓”了一聲。

野豬洞外又劈過幾道閃電，一刹那亮如白晝的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兩個人的影子也變得無比瘦長。

子荷幾乎被他完全抱在懷裡，葉檀在她耳邊道：“别怕。”

子荷本該感到安全才對，但此時此刻，心裡竟有些發毛。

“葉檀，外面有鬼嗎？”

“你說的是誰？是你那個老情人嗎？”他貼着她的耳畔，眼睛盯着她的嘴角，微微笑道，“你很想念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