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跳得過快的心髒,阮言努力想一些其他的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還在現代時,阮言被人表白過。隻可惜家裡人總擔心她被别人賣了還幫别人數錢,在這方面管的極嚴,因此最後不了了之。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阮言也明白,自己現在對無情的态度有點不太對。
之前相處那麼久明明很正常的,怎麼突然就變了。阮言有些郁悶。
清醒一點!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想想那些明星,好看的那麼多,哪一個比不上無……
好吧,都比不上。
阮言站在原地,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臉。
他們到不一定沒無情長得好看,但卻無一人可以對方孤傲清冷的氣質。
一個美貌的女子立于雨中,往往很快就會有男人忍不住心中的憐香惜玉之情,上前替其遮風擋雨。
在各種話本故事裡,按套路,男女主之後會在雨中相擁、互訴衷情,風雨皆為幕景,外物似乎都消失不見,天地間隻有彼此存在,格外浪漫。
但現實中,這樣做顯然有點傻。
現實中,趕來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心上人。
神侯府各處皆有人專門負責,保證十二時辰的不間斷巡視。神侯府各個角落所發生的事物基本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自然也不會漏掉被雨淋得極為狼狽的阮言。
“阮神醫,可是忘帶傘了?”
年輕的小捕快手疾眼快的将傘遮在姑娘的頭頂,隻瞄了對方一眼便連忙移開視線,從臉一直紅到脖頸。
此時,阮言身上早已濕透,浸滿雨的的衣裳緊緊貼着少女的身軀,凸顯出曼妙的曲線。
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臉,道:“姑娘是要去哪兒?我送姑娘。”
“不用了,謝謝。”阮言搖了搖頭,纖細白皙的手伸出輕輕推開了頭頂的傘,“我隻是想淋會雨而已。”
“……啊?”小捕快整個人都懵了。
阮言禮貌地笑了笑,錯身快步離開,心裡尴尬不已。
對方一定覺得她腦子不太正常!
阮言忍不住再次捂臉。
但對方一打岔顯然有些作用,臉上的熱度悄然消散,在雨中已冰涼一片。
而沒了亂七八糟的思緒的幹擾,置身于茫茫雨中,阮言得以專心緻志享受這自然的饋贈。
雨勢逐漸變大,噼裡啪啦打落了陣陣枯葉。枯葉落向大地,于雨水中逐漸腐朽。過往之人匆匆,隻留一地的泥濘。
阮言的繡鞋早已染上了污垢,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忍不住伸手接住點點清涼,隻覺得周身都說不出來的舒暢。
畢竟是草嘛。
但這樣不打傘在雨裡淋着确實跟個傻子一樣。
阮言想了想,決定換個地方。
當無情找到阮言時,小姑娘正坐在小樓前一處高台上,悠哉悠哉的晃着蕩在空中的兩條腿。倒顯得着急擔憂的人像個傻子。
一股無奈湧上心頭,無情歎了口氣來到阮言身旁,單手解開披風披在少女的身上,執傘的手微微傾斜,将少女遮的嚴嚴實實,道:“對你的身體無礙?”
低沉的、清冷的、似雪山清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阮言縱使強裝鎮定,如玉的耳尖依舊忍不住漫上了紅。
阮言在系統上設置了對無情靠近特别提示音,自然早早就知道對方來了。隻是腦子亂的很,面上強作平靜的樣子罷了。
顯然,在對方面前,她做的心裡建設一擊即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青年身着白衣,修長白皙的手執着油紙傘緩緩從雨中走來,似一副層層暈染的水墨畫。
撲通——
阮言怔怔地捂住了胸口。
糟糕,剛剛才降下去的溫度,似乎又有了升起來的趨勢。
回過神來,阮言忙側過臉,裝模作樣地攏了攏披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我畢竟是草嘛。”
無情沉默不語,有些懷疑。
在喝下二十多碗糖水時,她也是這麼說的。
看出對方眼底的不相信,阮言頓時氣鼓鼓地鼓起了腮幫子,但也知道自己有前科,隻能小聲的嘟囔道:“那次是意外嘛……”
“意外了兩次?”無情劍眉微挑。
阮言心虛地笑了笑,讨好地拉了拉男子的衣袖。想讓對方放過這個話題。
這樣的小動作實在可愛的緊,無情心底一軟,下意識想揉揉對方的頭,觸底卻是一片冰冷濕涼。
“可要回小樓沐浴一番?”無情語氣有些擔憂。
阮言搖了搖頭,“我想再待一會兒。”
語罷怕對方擔心,又補充道:“真的沒事,淋着雨我感覺很開心的。”
說罷才覺得哪裡不對,阮言下意識擡起頭,隻看見竹紋白底的油紙傘将天空遮的嚴嚴實實,一點雨也沒漏進來。
哦,她現在沒淋着了。
忽然想起什麼,阮言側過臉瞧向一旁,果不其然,無情大半身子都已經被淋濕。
阮言怔了一下,心底湧上一種微妙的、說不出來的情緒,就像一顆小小的種子,頂開土壤悄悄發了芽。
……感覺比淋雨時還要高興。
少女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勾起,眸底璀璨似含了星光。
俊秀的青年見狀,眸中亦不禁染上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