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的白愁飛雖桀骜不馴,但殺伐果斷、才情出衆、外冷内熱。他以為他們是兄弟,……至少也是朋友。卻不知何時,對方已變成如今這般不擇手段的模樣。
提起這個二弟,蘇夢枕也歎了口氣。野心成就了金風細雨樓二當家,卻也毀了他。
二人一時無言,靜默良久。
王小石考慮大哥大病初愈,不想對方再傷神,強打起精神轉移話題道:“說起來,這次可真得好好感謝阮姑娘才是。阮姑娘交代的事,大哥不如交給我去辦吧。”
當日阮言治好蘇夢枕後,要求兌換她的診金。
“不用你師妹采藥了。金風細雨樓家大業大,就麻煩樓主出力收留那些孤兒,教他們除殺人外的一技之長,養到成年讓他們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吧。”
彼時的少女說着慈悲之語,面上無喜無怒,宛若神佛。語罷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把其餘人吓了一跳。
王小石有些感歎:“我以前還以為那些神仙都是騙人的,真沒想到啊……”自己身邊就有一個。
蘇夢枕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囑咐王小石:“阮神醫對金風細雨樓有大恩,你派人仔細着相關消息,必要時出手也算還恩了。”不論是私人感情還是金風細雨樓利益,交好對方顯然百利無害。
“大哥放心。”
神侯府
神侯府的氣氛此刻最為微妙。按理來說各大勢力入京,各種沖突摩擦,神侯府應該忙的團團轉。實際上不久前也确實如此,不過京内有金風細雨樓幫忙,六分半堂殘部也提供不少便利,京外有江南花家和無争山莊,那些被治好眼睛的其他人也有一部分願意幫忙,至少表面上江湖的混亂很快平息了。
至于朝堂上,皇帝倒召諸葛神侯和無情進宮過一次。不過一來現在的皇帝算個明君,他本身年齡也不大,對求神拜佛沒那麼熱衷;二來劈的那一劍威力他知曉,也不打算用什麼強硬手段,免得惹神女不快;三來嘛就算真有事求神女,那安撫好和神女關系密切的神侯府就很有必要了。
因此在滿足自己好奇心之後,他很爽快的就放二人出宮了,還幫他們攔了下其他蠢蠢欲動的官員。以至于神侯府竟度過了相對清閑的一段時間。
許多人一閑下來,就難免八卦。至少嚴魂靈是這樣的。這天,她就趁着其他三位名捕有空,聚一塊一起吃瓜。
嚴魂靈感歎道:“多虧了阮姑娘,不然咱們哪有現在這麼清閑?!”
六分半堂拿孩子當線人、間諜、殺手,孩子總不是憑空變出來的,拐孩子的拐子、調教孩子的暗堂等等那些在魚龍混雜之地的人本來最不好找,每一個都是大工程,阮言一劍下去,徹底解決,當天光撿那些被藤蔓綁住昏迷的人就撿了好久。
雖然判罪還是要收集證據,但這樣按圖索翼比之前也是要省不少事。
“沒想到啊,大爺沒有情況還好,一有情況就來了個大的。竟能拐一個天女下凡。”嚴魂靈在一個奇怪的方面對無情生起了崇拜之情,“不愧是大爺。”
鐵手當日就在現場,阮言失蹤,無情卻一直表現的若無其事,他很擔憂大師兄是把一切都藏在心裡。本以為他們瞞着大師兄躲在一間屋子裡喝茶,是為了商量對策,誰知嚴魂靈一開口,就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鐵手的思路頓時被帶偏了,他沒見過其他神仙,但那些天女下凡的故事大多結果不怎麼好。阮姑娘失蹤難道是回了天上?牛郎織女的悲劇不會重演吧?!
鐵手面上憂色更甚。
追命聽到嚴魂靈的話後剛欲開口,就瞅見了自己二師兄的臉色,畢竟是師兄弟,眼睛轱辘一轉就大緻猜出對方的心理路程,不由噗嗤一聲笑出聲:“二師兄你就是想太多,别說現在還不确定那丫頭在哪兒,就是對方真回了天上,我們在這兒幹着急也沒用啊。”
更何況大師兄那個純芝麻餡的湯圓,平日裡面上風平浪靜什麼消息都看不出來也就罷了,但牽扯到一個“情”字,對方真出了事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冷血一直在一旁靜靜端坐,倒不是他關心阮言和無情,隻是他直覺大師兄确實如表現的那樣心緒平穩,那就說明阮姑娘也沒事,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他确實有些好奇阮姑娘的消息,冷血心動道:“阮姑娘回來後,我想去請教劍法。”
嚴魂靈看了看對面的三人,猛灌了自己一大杯茶水,确定自己八卦找錯了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