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餘瑞安看見範澤陽又來給蘇夢楠送牛奶,吳柏青奇怪,“夢楠今天請了假,她沒和你說嗎?”
聽到這裡,餘瑞安走神,想起上一世,蘇夢楠也是這樣總是請假,爸媽還是那麼寵着她,每次妹妹隻要身體有一點不舒服,或者是不開心,就會獲得在家休息的特權。
早自習,該收作業的、該背書的、甚至像餘瑞安這樣該出神的,班級上的一切都在有序進展中。
有人打開教室前門,開門聲音驚醒某些昏昏欲睡的同學,他們向門口看過去,發現并不是預想中的班主任的身影。
“大家好。”
這樣一聲響起,略微喧鬧的班級有片刻安靜下來,然後又開始爆發小規模的讨論。
這聲音耳熟的很,餘瑞安擡頭,預料中地對上範澤陽的那雙眼。
男生走向講台,他的腿甚是修長,步伐優雅,隻是眼神如同鷹般銳利,叫人沒由來感覺難受。
餘瑞安真的很難控制住不皺眉。
齊北月站在邊低頭對卷子的份數,範澤陽站上講台,齊北月瞥他眼,則又垂頭繼續動作。
範澤陽原本沖他笑着,這般被冷漠對待,卻也不在意,範澤陽站定身體,擺擺手,“喲,好久不見,餘瑞安。”
有人回過頭來偷偷打量她。
“我是範澤陽,班級上的諸位應該都認識我。之前二年級字條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同學們應該也從别人那裡聽到過不少流言吧。”
餘瑞安也不準備理會,她撐着下巴,便是靜靜看他進行下去。
“我還是簡單介紹一下吧,有人模仿蘇夢楠的字迹,寫字條辱罵二年級學長,是誰做的大家也都知道。”
範澤陽停頓,不再說下去,似乎是要班級上的人足夠的時間思考。
齊北月正數完卷子,将一摞卷子立起,在桌面上磕磕,散亂的卷子變得規整,他将卷子對折,就要走下講台。
就在講台上兩個人擦肩過去,範澤陽伸手拉住齊北月的手腕。
範澤陽的那隻手是強有力,将齊北月扯得腳步一頓。齊北月停下腳,側頭看向他。
範澤陽垂眸輕笑,“先别走,我接下來說的事情,與你有關。”
齊北月眯眼,“那就快點說。”
餘瑞安皺眉,莫名感到不安。
“這次仿寫事件,是有你參與的。”
餘瑞安攥緊拳。
範澤陽是想要把他拉下水。
範澤陽這樣的話被說出口,班級上有瞬間沉寂,而後驚起班級中的讨論,片刻後,李至悠的聲音蓋過嘈雜,“你别騙人了。”随後更多的同學以同樣的意思應和。
“他把黃色的便簽紙收進棕色的書本裡,那裡有餘瑞安仿寫的字迹。”
是有這樣的一張便簽紙存在,餘瑞安也确實見他夾進那本棕色的筆記本中。
範澤陽側頭看他,“那要不要把本子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餘瑞安心跳愈發強烈,看齊北月沉默樣子,餘瑞安萬分沖動,就快要站起來替齊北月開口。
隻要拒絕就可以,班級上不會有人相信範澤陽的話。
可是他偏偏安靜不語。
齊北月垂眸,眼眸被濃密的睫毛遮擋,看不清眼中到底有什麼情緒。
教室中逐漸安靜下來,大家向齊北月注目。
“不用看了,裡面确實有這樣一張便簽紙。”
“诶?”發出最大聲音的是李至悠。
範澤陽聽到這樣的答案,不免愣愣,好似不可置信攤了下手,而後範澤陽笑彎腰,“你居然會承認?”
齊北月側眼目光掃向範澤陽,語氣依舊從容,“你說的沒錯,這是事實。”
範澤陽收起笑容,雙手撐着講台站立,“你們聽見了吧,好學生齊北月,其實和我們這樣的人沒什麼差别。”
“又一個人要因為你被讨厭了,餘瑞安,你就不說點什麼嗎?”
餘瑞安擡起下巴,輕緩笑起來,“範哥,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我這個人最愛受人注目,這麼一位三好學生為了我變成這個樣子,我巴不得你再大聲點,最好全校都知道。”
她雖面上淡漠,完全一副對整件事不關心的樣子,可她的餘光是在打量衆人,班上的同學到底對齊北月感情更深些,所以聽到她這樣的話,大家臉上無一不是厭惡。
餘瑞安心安,她合合眼,緩緩出了一口氣。
那麼……
就讓大家的讨厭來的更加深刻吧。
她睜開眼,依舊笑得燦爛。她起身上前,在整個教室同學的注目下,她在講台前站定。
餘瑞安擡眸,目光略過台上的兩個人。
“聽說同學們私下裡叫我狐狸精,雖然感覺不像是一個好詞,但我還是當做贊美收下。不過我并不喜歡被我威脅過的男生,請大家務必将這些話傳遍整個年級,我太享受這種狀況了。”
範澤陽眯起眼,餘瑞安歪頭笑。
“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告密的嗎?”
“是誰呢?”
“那天你在圖書館,隻遇到了他一個人對吧。”
餘瑞安瞬間感到有些迷茫。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是覺得有意思吧,這個你就得問班長了。”
範澤陽站直身體,用手拍拍齊北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