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兩個女生停下了吃飯的動作，三個人面對面沉默着。

戚沛泊先是伸手指指廣播，投向餘瑞安的目光中盡是疑問。

章宜秀：“那段錄音的聲音，應該不是尹晗日本人吧？他怎麼可能對你隻有一點印象的……你肯定會證明給他們看的，對吧？”

餘瑞安凝望章宜秀的神情，漸漸冷靜下來，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到之前聽到兩個人私下的對話，對她自是滿滿的惡意。

本來這兩個人就是為着尹晗日，才向她伸出的橄榄枝，餘瑞安也不知道再往後的日子，為着尹晗日還會生出什麼事端。

她長長吐出口氣，已經做出決定。

“我不會做出任何證明。”

章宜秀愣住，“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段錄音是真的，尹晗日确實對我沒什麼印象。”

兩個人對視，戚沛泊開口，已然有些口吃，“瑞安，你别開玩笑了。”

“沒有開玩笑，錄音裡确實是尹晗日，你們不信，可以去找本人确定，很容易聽出來。”

戚沛泊張張嘴，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看向章宜秀。

章宜秀的笑容僵在臉上，“那就是說，最開始你欺騙了我們，利用尹晗日的名聲和我們成為朋友。”

餘瑞安：“宜秀，話可不能這麼說，怎麼着？往日說尹晗日和我關系好的時候，就是你想和我做朋友；到了現在，卻變成我利用他接近你們了？”

章宜秀停頓，“你既然和尹晗日不是朋友，那也不配做我們的朋友。”

餘瑞安撐着下巴，饒有興緻地看着兩個女生，“如果你們來找我的時候這麼說，我們就不會坐在一起吃飯了。”

章宜秀咬牙，狠狠捶桌子，“餘瑞安，你是不是存心耍我？”

“怎麼會？”餘瑞安開口，同時手上沒閑着，開始收拾自己的剩飯，“其實那天中午，我有聽到你們的話。”

章宜秀一噎。

“你們說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

似乎是惱羞成怒，章宜秀打斷餘瑞安，“那又怎麼樣，說的一樣是真話。”

“你胳膊長腿長，身材S型，那我祝這麼有優勢的你，早點和尹晗日成為朋友。”

章宜秀握緊拳頭，更是憤憤道：“餘瑞安，你等着！”

眼前女生可謂是怒目圓睜，餘瑞安笑起來點點頭，“範澤陽我都得罪了，不差你一個。”

章宜秀跺腳，轉身出班級去，戚沛泊打量餘瑞安一眼，随後跟着出去。

餘瑞安拍拍手，看着桌面上一片狼藉，左右不是自己的座位，于是把自己的盒飯扔進垃圾桶，也走了出去。

回到班級的路上，餘瑞安遠遠看見站在樓梯口的施映冬。

對方也一樣看到她，施映冬立即往她這邊過來。

“餘瑞安，你沒事吧？”施映冬一雙眼中水汪汪的滿是霧氣，連說話的調子都帶了哭腔。

“我沒什麼事。”

施映冬點頭，垂眸的刹那有滴水珠在眼睛中凝聚。

餘瑞安拍拍施映冬肩膀，“我這個當事人都沒哭，你可别這副表情啊。”

“章宜秀和戚沛泊兩個人是不是給你臉色瞧了。”

“章宜秀确實是……”

“以後我陪你一起。”

“嗯？”

“她們不和你做朋友，那我……”

“别拿這種事開玩笑了，我們兩個，除了一起被欺負，還能有其他的什麼作用嗎？”

施映冬嘴癟得更厲害。

“餘瑞安，我能為你做什麼？”施映冬擡起眼，眸中堅定，“我想做什麼，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什麼都不做，就是幫了我大忙。”餘瑞安向她笑起來，“你好不容易脫離出去，别再趟這趟渾水了。”

施映冬眉頭蹙得緊，顯然并不認可她的話。

“你别忘了，你脫離他們，也有我的一份努力，可别叫我努力白費啊。好了，我先去午休了。”

說完，餘瑞安往班級走去。

接下來的日子嘛，和餘瑞安最開始經曆的沒差多少，對比蘇夢楠，還是章宜秀更會搞事情，畢竟章宜秀能夠号召更多的“朋友”。

言語暴力，行為欺辱，各種方式輪番向她開啟。

這段時間，餘瑞安獲得了一個外号，叫做“花魁道士”。

花魁來源自于：範澤陽曾約餘瑞安與尹晗日一起，約定的前一天餘瑞安精神憔悴，被猜測是為了請動一職高校霸而付出某些“代價”，當時餘瑞安臉上燒紅，後續尹晗日也到場，兩個人勾肩搭背好不親密。

道士來源更是簡單，江湖道士招搖撞騙，當時楚浩初字條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

這樣的稱呼很快在學校傳開，讓本就被讨論度極高的餘瑞安，成為更加熱門的存在。現在她還算不上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卻也是臭名昭著。

餘瑞安走到哪裡，都能依稀聽到“花魁道士”的相關讨論，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哪怕她已經足夠堅定、足夠無畏，卻依舊很難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