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做不到吧?祝佩芸對咱們景輝又沒那個意思。”
杜景輝苦笑着被推出去,擡頭就看見陸舒陽,故作鎮定,打招呼道:“佩芸,早啊,一塊兒跑步嗎?”
陸舒陽平靜地看着他,就在杜景輝以為他們全部都暴露了的時候,陸舒陽移開視線,說道:“可以。”
眼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兩間知青宿舍的門猛地打開。大家夥兒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院子,布置東西。
丁盼秋酸溜溜地說道:“真是便宜杜景輝那個家夥了,我也想跟佩芸一塊兒。”
“誰叫咱們都跑不過佩芸?”管曉慧安慰她:“沒事,反正佩芸看不上他。”
男知青裡有和杜景輝關系好的,聞言不服氣道:“萬一祝佩芸就眼瞎看上了呢?”
如果杜景輝在這裡,一定會滿臉無語地問他“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但杜景輝不在,他此刻甚至還有一點小慌張,為此,杜景輝嘗試找别的話題。他想了想,裝作好奇實際上也是真的有點好奇:“成績快出了,佩芸,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們,你報了什麼學校嗎?”
這個問題,不隻丁盼秋,知青點的其他人也都好奇得不行。他們本來都以為陸舒陽會去最頂尖的學校,結果陸舒陽卻說不是。
陸舒陽不緊不慢地跑着,目不斜視,說道:“不打算。”
“佩芸你知道我們的報考學校,我們卻不知道你的,多不公平。你就說說呗!比如我,報的滬市航空航天學校,專業是飛行器設計與工程,雖然說不一定能被錄取,可想想,要是能有機會參與到我們國家的飛行器設計,也太棒了!”
“我比較想往導彈或者火箭這個方向走。”杜景輝說着說着,反倒忘記了自己問話的初衷,開始憧憬起來:“我們國家挨打太久了,如果能快點跟上其他國家的步伐,就再也不會被欺負。我找過一些相關的書,可惜資料太少了……”
陸舒陽這才分了他一點眼神。
杜景輝的語氣她并不陌生。丁盼秋說她想做救死扶傷的醫生,是這樣;她曾經在無數個世界裡見過的那些滿懷理想和熱情的人,是這樣;沒有嫁給向朋義前的祝佩芸,也是這樣。而陸舒陽并不讨厭這種人,恰恰相反,她很樂于見到這些人的夢想實現。
盡管如此,陸舒陽依舊沒有回答杜景輝的問題,反而冷不丁發問:“你們今天在準備什麼?”
杜景輝試圖裝傻充愣:“啊?什麼準備什麼?”
陸舒陽:“我出門的時候,他們都醒着,但是在裝睡。”
“所以你出門前就知道了?”杜景輝略有些吃驚:“我還以為是我這邊暴露了。”
陸舒陽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你們今天準備幹什麼?”
杜景輝咳了咳,目光遊移:“這個嘛,就不能說了。我要是提前坦白,女同志們一定會視為我叛徒,把我從知青點裡趕出去的。”
陸舒陽“嗯”了聲,又問:“那你們需要多久?”
這個可以回答。杜景輝心算一陣,說:“大概兩三個小時。”
“好。”陸舒陽點了點頭:“那我三個小時以後回去。”
話落,杜景輝眼睜睜看見陸舒陽加速。杜景輝原本還想試着追上看看,但沒一會兒,他就看見不陸舒陽的蹤影了。杜景輝隻能放棄,認命地往回走,幹脆回去幫大家一起收拾布置。
“……”
陸舒陽的耐心向來很好,也沒有急着先回去一探究竟。完成例行的晨跑,她思索一番,往另一個方向去。系統辨認出,這是大隊長家的方向。它不由得生出一些困惑:【宿主去大隊長家做什麼?你難道一點兒也不好奇那些知青準備幹什麼?】
【我大概猜到了。】
系統:【什麼?】
陸舒陽敲了敲大隊長家的門,裡面傳來大隊長洪亮的聲音:“誰啊?門沒關,進來吧。”
陸舒陽推門而入,毫不意外地看見生産隊裡的書記也在。兩個人圍在桌子跟前,頭碰頭看着什麼,桌子上是一張薄薄的紙,但大隊長和書記看那張紙的眼神,仿佛那是什麼絕世珍寶。
大隊長和書記回過頭,看見來人,一瞬間全都露出驚喜萬分的表情。
大隊長一個箭步竄上來,雙手握住陸舒陽的手,臉上的笑快要開出花來:“哎呀!原來是小祝啊!這大下雪的,你怎麼過來了?”
陸舒陽望了望外面,才十二月底,南方的雪再大也大不到哪裡去,更何況早就停了。不過大隊長說“大下雪的”,陸舒陽也沒反駁,說:“聽說成績出來了,我來看看。”
系統:【?】
杜景輝說的明明是“快出來了”。
然而大隊長喜上眉梢,連連點頭:“是哩是哩,昨晚縣那邊剛送過來的成績單。我剛和書記還在商量貼在哪裡好。”
書記也雙手握住陸舒陽的另一隻手,說道:“恭喜恭喜!小祝可考了個我們省的狀元呢!太給我們向家村長臉了!”
【看來是确實出來了。】陸舒陽慢悠悠說:【他們準備的事情,估計也跟這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