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靈裝作鎮定,大膽猜測,“叔叔是妹妹的至親,更熟悉妹妹的言行,認不出我也屬正常。”
叔叔風白露未回應,對這句話沒有贊同也沒有反駁。
叔叔風白露:“雙生姐妹中活下來的是姐姐,死亡的是妹妹,我們暫且這樣認為,若是之後再發現什麼,則再商議。”
其餘幾位點頭應和。
風白露繼續道:“早飯時,公主與秋孀兩人都在,可以确定秋孀是在飯後遇害。”
養女蘇蕊:“是的。”
叔叔風白露:“我有個疑惑,早飯時候,為什麼公主原本興緻十足,卻突然表露不悅?”
柳詩靈原本認真聽着,忽然這話頭便抛向她,她先是愣了幾秒。
她的大腦中空白一片。
随後,柳詩靈微微皺起眉,“本公主不悅自然是有原因的。”
幾個人的目光投向她。
柳詩靈:“今早席間,秋孀惹我不高興了。”
蘇蕊瞪着大眼睛望着她,此時是認真傾聽,企圖聽柳詩靈說出個所以然來。
柳詩靈與蘇蕊對上目光,她向蘇蕊發問:“養女,我問你,今日席間可有什麼突發事件?”
柳詩靈挺直背,眉頭微擰起,模樣與嬌嗔的公主重疊。蘇蕊則恍惚,也跟着帶入養女的角色,面對帶有薄怒的養母,蘇蕊一時間手足無措。
養女蘇蕊:“沒有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但是你一看到那糕點就不開心了。”
柳詩靈賭氣似的往後倚向椅子,“就是那糕點。”
養女蘇蕊:“我覺得很好吃,所以将那糕點全部吃完了……糕點珍貴得很,一人僅有一塊,是你不愛吃嗎?”
柳詩靈微微吐出口氣,蘇蕊的問題她能回答嗎?
顯然是不能。
她的劇情空白一片,說多錯多。
柳詩靈目光一轉,她的目光轉向燈火。
她輕輕笑起來,眼中柔情萬分,溫聲詢問:“驸馬,你我夫妻多年,你總該知道。”
燈火停頓下,他的目光緩緩劃過柳詩靈,他跟着笑,又點點頭,“是,我知道。”
“糕點含有‘珍惜草’,這種食材十分珍貴,有特殊風味,公主不喜歡這個味道,她從小到大都很抵觸。”
蘇蕊:“可是你不愛吃糕點,與秋孀有什麼關系。”
風白露歎出口氣,“今晨的飯是我與秋孀準備的。”
蘇蕊将詢問的目光投向柳詩靈,柳詩靈再次接收到那道目光,柳詩靈向她點下頭,表示的确如此。
燈火繼續說:“早飯是清粥小菜,公主吃的倒也可口,但是糕點端上來的時候,公主便面露不悅。當然了,我一直注意着公主,公主并沒有吃下糕點。”
柳詩靈:“為什麼本公主讨厭的食材,會在這場宴會上出現?”
叔叔風白露:“其實早飯前,我與秋孀說過幾句話,她并不知道你不喜歡‘珍惜草’。”
養女蘇蕊:“我也不知道。”
柳詩靈眼睫一跳。
雙生姐妹不知道對方從小到大不喜歡吃的食物?
師傅栩:“如果秋孀連公主完全讨厭的食物都不知道,說明你二人并不熟識,公主怎麼會為此感到不悅?”
栩的手握成拳,他認真思索時,習慣将拳抵在唇邊。
他想了想,“公主的理由似乎站不住腳。”
柳詩靈抿起嘴。
瞧,難纏的來了。
柳詩靈:“我的師傅喲,我好歹是公主大人,整個世界都該圍着我轉。若是宴席上出現一般讨厭的食物還好,那可是我平生最讨厭的‘珍惜草’,師傅你是了解我的……”
柳詩靈攤開手,做出無奈狀,“有的時候很難控制好情緒。”
公主偶有的驕縱,可以理解的吧?
這個理由,總能過得去吧?
柳詩靈歎氣,“堂堂一國公主,但誰能想到在場六個人,隻有驸馬和師傅知道我讨厭‘珍惜草’。”
師傅栩認真道:“公主,我也不知道。”
柳詩靈:“……”
柳詩靈作勢将椅子往燈火方向挪了挪,“驸馬,還是你好。”
她的餘光瞥見風白露意味深長的目光。
柳詩靈有一瞬間的錯覺……
秋姳這個角色在早飯後,不會沒有生氣吧?
是風白露故意編造假象,為了诓騙她?
這個想法僅短暫地存在片刻,便被她抛卻腦後。一來風白露這樣做的意義不大;二來那段對話發生時,大家神情自若,不像是對她懷有預謀。
柳詩靈不免再歎口氣。
空白的故事線……真的很難進行。
柳詩靈感覺自己對陷阱有妄想,在座的四個人無論說什麼都似在挖坑給她跳。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用來形容她此時的狀态,最貼切不過。
柳詩靈接着說:“早飯大家一起吃過,之後各自回到屋中,午飯便發現秋孀出事。早飯和午飯之間,大家都做了什麼?”
叔叔風白露:“既然你先問,不如先把你做的事情說一下?”
……
柳詩靈:“我吃完飯回到屋中,小憩片刻後,出門做了些私事。”
風白露:“什麼私事?”
柳詩靈歪頭笑了一下:“這個就是秘密了。”
“哦?私事?”風白露語調上揚,話中帶有輕微的審問意味。
柳詩靈眼中澄澈,望向他滿含笑意,“是啊,一會我的房中應該會有相關線索。”
意思是沒有證據絕對不開口說任何相關事情,這樣自是對她這個失憶的角色有利。
蘇蕊癟癟嘴,“公主大人,大家要都是學了你……第一個環節,大家都這麼說,不就沒有意思了?”
柳詩靈扶額,她倒是想說。
她思索片刻,“每個人都有無法宣之于口的秘密,這些事情要以證據為準。”
又道:“不過還是可以說一下,大家做私事的時候,遇見了哪些可疑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