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是小學生呢？以後是不是上個廁所也得約了一塊兒去了？

吃飯的時候，季風夏喊到了秦懷意和雲深，晚上一起來玩風沙絕地，順便讓雲深喊上流連。

晚上七點，四個人集合在YY裡，大眼瞪小眼。

“别問我，”雲深第一時間撇清關系，“流連說，讓他一個北辰來玩風沙絕地，他甯願去寫學術論文。”

風沙絕地這個玩法裡，北辰腿短，機動性差，屬于是遊戲體驗墊底的職業。

季風夏太久沒玩，忘記這件事了。

“沒事，我們四個人排也行。”季風夏說。

“不行，四個人不好玩。”交際花秦懷意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我去喊個，吃雞隊友還不好找嗎？小意思，等着。”

秦懷意說着就開始噼裡啪啦地敲起了鍵盤。

在等人的時候，季風夏悄悄打開了江山直播平台。

直播平台實名制開播，一個身份證隻能綁定一個賬号，他努力回憶着當年的直播号，試了好幾次賬号密碼，才終于登了上去。

季風夏折騰了半天，設置好了直播參數，點下開播。

半分鐘不到，直播間就開始不斷有人點了進來，右上角的小紅心後跟着的粉絲人數也在瘋長。

“大家好晚上好呀，好久不見。”季風夏簡單地打着招呼。

他好久沒受到過這樣的關注，多少有些手忙腳亂。

彈幕裡“歡迎回來”四個字刷了屏，裡面偶爾有些不和諧的聲音，也很快被覆蓋了過去。

然而此刻，比起持續湧入的觀衆和不停滾動的彈幕，更讓季風夏慌張的，是一條又一條有人開通粉絲團VIP的提示。

季風夏連忙在YY閉了麥，對直播間觀衆焦急勸說：“大家冷靜一點啊！我不是固定開播的！别刷禮物……哎謝謝‘塵雪同人寫手’的火箭，謝謝老闆，謝……不是，别刷了老闆們！”

這一謝，禮物流水不減反增。

“别别别真别刷了，再刷我要下播了……哇謝謝‘塵雪同人畫手’的飛機，謝謝老闆老闆大氣……不是，說習慣了，不是鼓勵你們刷的意思！”

他看了看這兩位老闆的ID，發現了盲點。

“诶？老闆你和剛才那位老闆是一個幫會的嗎？你們名字好像啊。”

季風夏看不懂這兩個名字的意思，隻記得有些陣營幫會對幫衆有要求，要他們在各個遊戲相關平台都改同樣格式的ID，以增加幫會的知名度。

不過這個“塵雪同人”是什麼幫會？

彈幕刷得更快了。

【風寶太可愛了救命！】

【風風起碼還會謝禮物，不像某人的直播間全自助。】

【别攔着我！！我是自願給風風花錢的！】

【風風大神，我玩雲袖一直是看你的教學貼學的，這是我遲交的學費請收下。】

“好好好，我以後會多多開播……”季風夏說着，點開自己的VIP粉絲團列表看了一眼。

隻短短幾分鐘，成員名單已經排了長長的一列，每個名字前面都有一個寫着‘風’字的小小粉絲勳章，清一色的低等級。

粉絲勳章要用付費禮物開通，之後才可以用免費禮物維護和升級，如果長時間不維護，等級就會一直降。

他好幾年沒播，以前那些粉絲的勳章等級早就掉成零了，這下全都要從頭開始升級。

但列表最上面有一個格外閃耀的圖标，和一長串的樸素低等級勳章格格不入。

季風夏注意到那個圖标，疑惑地看了過去。

片刻後，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直播間彈幕區出現了閃亮的進場特效。

季風夏看别人直播的時候見過，這是每個直播間勳章超過50級的VIP粉絲團成員才會擁有的。

他才開播十分鐘，哪裡來的50級粉絲勳章？

特效後面跟了一行金光閃閃的系統提示。

“歡迎陪伴主播四年零九個月的VIP粉絲【月上塵】進入直播間！”

彈幕：？？？？？

四年零九個月？？

季風夏怔在了電腦面前。

四年零九個月之前，他在幹什麼？

他在記憶裡搜尋了很久，才一點一點回想了起來。

那是大四的秋末，聆音剛剛出世，他在一個降溫的夜裡，散排偶遇了隐塵的暗影，給對方刷了一堆禮物，開了一整年的粉絲團VIP。

然後呢？

然後，第二天他發現隐塵給他也開了一個。

季風夏當時心領神會地一笑，以為隻是對方的禮尚往來，并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他的VIP粉絲太多了，幾百号人，裡面具體都有誰，根本看不過來。比賽出事之後，他放棄直播，号都沒再登過，更沒有去注意列表裡是不是還有那一個名字。

即使他失去聯系，整整四年多都沒再開播，那個名字也從隐塵變成了月上塵。

唯一沒變的，是對方還一直留在他的VIP粉絲的列表裡。

季風夏沒想到，他直播間的粉絲勳章，江溪陌竟然一直沒斷過。

他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季風夏平穩了下自己的聲音，在YY裡開了麥：“月上塵！你來我直播間幹什麼？”

“剛才那兩位寫手和畫手呢？”江溪陌調笑着說，“我想拜讀一下他們的作品。”

季風夏揉了揉濕潤發脹的眼睛：“哦……我一會兒幫你問問。”

彈幕：。

許久沒說話的秦懷意開開心心通知道：“我喊到人了，準備出發！你們剛在聊什麼？”

季風夏剛想說話，YY提示有人進來了。

“晚上好啊。”一個低沉的男神音開了麥。

“晚上好，”秦懷意跟對方打招呼，随後向大家介紹着，“這是梧桐，玩的馭骨，月上塵應該不認識，阿雪和雲深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很早以前咱們經常一起玩。”

雲深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記得。

季風夏思索了片刻，好像對這個名字是有點印象。

梧桐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季風夏說話，主動問道：“雪雪呢？怎麼不理我？”

梧桐的男神音帶着點播音腔，字正腔圓的，好聽是好聽，但季風夏聽着總覺得怪怪的，像在聽AI人聲。

季風夏打開YY列表，确認了一下好像這裡沒有第二個人名字裡帶“雪”了。

他讷讷地回複：“你好，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是啊，雪雪，不記得我了？”梧桐四平八穩的語氣裡帶了點怨怼，聽上去有些委屈，“以前你和我炒過CP，想起來了嗎？當時咱倆的CP可是很熱門的。”

YY裡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季風夏：“？”

江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