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死後,常辭亦陷入昏迷,周恒慌張将常辭抱起來。
“謝暄,他為什麼會這樣?”果然如長青長老所言,常辭随時面臨着死亡的危險。
謝暄收了塵華給常辭探脈,喂了一粒藥丸,“幸好,并無性命之憂。”
謝暄将常辭接到自己懷裡,擔憂地看向周恒:“可有受傷?”
周恒搖搖頭,二人将目光投向方才被圍困的女子。
“多謝少俠相救,明溯感激不盡。”那女子一身紅衣迎風而動,盡管剛經過一場惡戰精疲力盡,也難掩眉眼之間的英氣。
謝暄眉頭微皺:“明溯?”
明溯一笑:“你認得我?少俠是?”
“在下蒼山謝暄。”謝暄懷中抱着常辭不便作揖行禮,便朝明溯颔首緻意。
明溯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忽而笑起來:“你竟是謝暄?失敬失敬!多年不見,你這是......”說着目光落在常辭身上。
周桁怕他誤會,解釋道:“這是我家的孩子。”
明溯又将目光挪到周桁臉上,朝他笑笑,轉而問謝暄:“這位是......”
謝暄:“他是周桁。你受傷了,跟我來。”說完兀自抱着常辭走了。
周桁朝明溯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說:“明姑娘,我們的馬車停在不遠處,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你這傷需得盡快處理,免得染上炎症。”
明溯跟在周桁身側,目光始終鎖定在謝暄身上,問道:“你是周桁?可是東陵城的周桁?”
周桁邁出的步子略微一頓,笑着搖頭否認了。
“謝暄抱着的,是你的孩子?”
周桁考慮了一番,說:”算是吧。”
“他剛剛那是怎麼了?”
周桁簡單說了事情經過,明溯惋惜地點點頭。
“所以說,攝魂術和煉屍術,是你們一起發現的?”明溯看向周桁的目光似乎多了一層訝異。
周桁眼眸微垂,有些郁悶:“我并沒有做什麼,都是謝暄和懷瑾師兄還有一位南疆朋友的功勞。”
明溯彎眉淺笑,說:“莫要妄自菲薄。”
明溯一個女兒家處理傷口,周桁和謝暄不便靠近,隻能抱着昏睡的常辭守在馬車不遠處。
“你有心事。”謝暄用手背試了試常辭的額頭,看似漫不經心地問着。
從剛才直到現在,周桁一句話都沒說。
“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周桁自認為自己對謝暄隻是一種淺顯的感情,隻要他偷偷藏好,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會淡掉。他不斷勸說自己隻要不去想起,就不會難受。可是,總有人将他與那個人放在一起,總有人提醒他,謝暄身邊曾有另一個周桁。
感情像是種子,隻要抓住一點泥土,就會偷偷生根發芽,在某些不為人知的夜晚,不斷紮根,拼命生長,待人猛然驚醒時,已然成了參天大樹。
謝暄眸色漸深,靜靜地等着周桁說話。
“你與東陵城的周桁,是怎麼認識的?”
謝暄定定地看着周桁,一時沒說話。
周桁見他沒有立即回答,生怕自己問到了什麼不該問的,低下頭,不敢看謝暄的眼睛,說:“我沒别的意思,就是聽好多人提到,有些好奇。若是不方便說,我也就不問了,對不起。”
謝暄沉默片刻,始終注視着周桁,說:“沒什麼不方便的,他修煉天賦極高,是半仙千華散人的徒弟,我與他于除祟時相識,在晉州。”
周桁擡起頭,說:“後來呢?”
“後來他出了些意外,失蹤了。”
周桁:“當初在穆提山,是将我錯認成他了嗎?”
謝暄微微一怔,他覺得自己應該知道周桁為什麼悶悶不樂了。可是,如果告訴周桁真相,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瘋了?
謝暄想了想,說:“你就是你......”
沒等謝暄把話說完,明溯掀簾出了馬車,徑直朝二人走過來。
“剛剛沒來得及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裡,竟還要乘馬車?”
周桁摸了摸鼻子,謝暄之前出行應該都是禦劍,同是修仙的明溯不理解很正常。
“我要陪周桁去雲州城,端陽派門徒向來結伴出行,明姑娘為何一人在此?”謝暄将自己的情況一句帶過,反問明溯。
明溯聽了前半句先是驚訝,聽了後半句又英眉皺起,輕歎一聲,說:“我與師兄祁項連奉掌門之命,将封存于本派的禁術殘卷送往蒼山,誰知自從出了山門,便被一路追殺至此。我與師兄隻得兵分兩路。幸好我在這裡遇到了你,否則今日恐怕不能全身而退。隻是不知師兄現在何處,是否安好。”
謝暄将常辭安置在馬車上,安慰道:“端陽派掌門坐下首席弟子祁項連,修為了得,定能化險為夷,明姑娘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