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扭頭看去,一張普通且似曾在哪裡見過的臉映在眼前。他眨了眨眼,在腦海裡思索此人的名字。
“你好,請問你就是這個月9号下午在機場,讓我帶路去地鐵站的那位先生對不對。”
時間、地點、目的地,柳千禦這才想起是在哪裡見過他,“啊哈哈......對,是我。這麼巧,又見面了。”
帶路而已,不算奇怪的事。
可尴尬的語氣立即引起松百丞的注意,臉色微變,餘光看了身後人一眼後,上下打量着前來搭讪的人。
隻見他興高采烈地說,“我就知道我不會記錯。啊,我叫陳一彥,你叫?”
“柳千禦。柳樹的‘柳’,千歲的‘千’,禦駕親征的‘禦’。”
“哦~我記住了。”陳一彥往前湊了湊,壓低着聲音問:“那個,你上次扮女生是不是在Cosplay啊,你是職業Coser嗎?”
他還穿過女裝嗎?裙子還是别的什麼衣服?呵,“小白瓷”穿着應該也很好看。
松百丞以一種玩味兒的眼神看着柳千禦,心有所思起來。
柳千禦斟酌了番,“呃......算是吧,但我并不是你說的職業Coser。”
“哦,那你真的還挺厲害。”陳一彥忽然難為情起來,“那天都被你騙到了,還以為你真是女孩子,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還得謝謝你幫我帶路。”柳千禦打開微信,“我說話算話,這是我微信,交個朋友。”
“好啊好啊,我掃你。”陳一彥立即拿出手機,“叮”的一聲後,“加你了。”
嗯?二人的舉動讓松百丞眉頭瞬間蹙起,眼底開始散發着寒光,上前奪手機的手一把抓了個空。
柳千禦抓着他的手笑吟吟地,“别這麼看我,都當着你的面了,我多坦然啊。”
松百丞回握住,“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沒當我死了?”
“哈哈......那倒不用,我向來大度。”
“哼,逮着機會就誇自己,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我靠,這個人的長相簡直雌雄難辨,還有這長發也太飄逸了,從背後看完全就是女生嘛。
陳一彥心裡嘀咕感歎,眼神卻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不好意思,這位是?”
“哦,這是我愛人。”柳千禦大方坦率,五指并握改成十指緊扣,身體也緊靠着松百丞的手臂。
難怪看起來這麼般配,陳一彥心念道,又忍不住好奇心壯着膽子問,“你愛人是‘Coser圈’的嗎?”
“不是。”松百丞态度冷冷,看了眼貨架上的藍胖子,“你還有事?”
“我......”陳一彥正要開口,周容忽然從一個娃娃機後面探出頭來,“老彥,餐廳叫号了,你在跟誰聊天呢,還吃不吃火鍋了。”
“吃,這就來。”陳一彥轉過頭笑嘻嘻道,“那個我朋友喊我,得先走了,微信常聯系啊。”
“好。”柳千禦揮手告别。
或許是因為聽到短短的兩句交談,又或許是聽到某個字眼。
松百丞感覺心弦被什麼東西挑起來了,緊繃地喘不上氣,眸底深沉黯淡,不停地摩挲無名指上的戒指。
幾經掙紮後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跟工作人員溝通時已恢複成平時的語氣和神色。
他要尋找一些能鎖住人的方式,還要對方心甘情願地被鎖住。
這樣以來,就算有一天這一顆小小的鉑金環沒有作用了,隻要有備無患,就不會再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離開前台,柳千禦消耗掉剩餘的遊戲币,又拿到了好幾個可愛、毛茸茸型的玩偶。
借口說是家裡沙發太空曠單調了,要帶回家擺在沙發上當裝飾。
他們倆人一人抱着藍胖子,一人提着裝玩偶的大号手提袋,随意地坐在商場走廊的休息椅上。
柳千禦玩着鈴铛,突然冒出一句,“我也想吃火鍋,我們也去吃吧。”
“不準。”松百丞滑動着手機屏幕,言簡意赅道。
“為什麼?”柳千禦轉向他,“你該不會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吧?不對,吃醋?也不對。哎呀不管了,反正我隻是單純跟他交個朋友,再說了,他百分百就是個直男,對我又不會有想法。”
“不是因為這個,你......”松百丞關掉手機,轉頭就對上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算了,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都恢複了,不過以防萬一,火鍋鍋底還是得選骨頭菌湯。”
“也行啊,反正我也不怎麼喜歡吃麻吃辣。”
柳千禦挪了挪屁股,口吻輕薄道,“欸~你剛是不是想說,我上衛生間的時候那裡可能還會痛,所以不能吃火鍋這麼辣的食物啊?”
松百丞在手機屏幕上剛點完鍋底,正選着蔬菜、各種肉類、甜點飲料,菜單頁面翻動的十分迅速。
他自己除了不吃醋,其他的都還能接受,至于身旁這位,是個什麼都能吃,又什麼都不愛吃的主。
“呼~”柳千禦往他耳朵裡吹了口氣,“不說話,默認,那就是我說對了,給我獎勵。”
前方排隊就餐桌數:6桌,預計等待叫号時間:40分鐘。
松百丞擡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有意無意地觸碰着脖頸,一整個半摟不摟的姿勢,“想要什麼獎勵,嗯?”
對于成年人來說,漫畫書、零食、遊戲機等都算不上有多麼珍貴,反而那些喜歡但不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才稱得上是“獎品”。
柳千禦兩顆眼珠在眼眶裡來回打轉,唇角逐漸揚起,露出潔白整潔的一排牙齒,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他神神秘秘道,“晚上回家再告訴你。”
“哎呀~玩累了,肩膀給我靠一下,你看着點時間。”話音剛落身體就倒在了松百丞懷裡。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幺蛾子,打什麼壞主意,這次松百丞卻沒設防預備,“行,你想要什麼都行,隻要我有,我都能給你。”
“喲,現在慷慨大方了嘿,以前碰一下你的畫本都能把我的手拍紅,後來都腫了。”
“你少冤枉人,腫起來那次是你自己被蚊子咬了。”
“那也是因為你打了我,驚醒了傷口裡的毒素,它們開始活躍工作,所以才會腫起來。”這話聽着有理,實則毫無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