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百丞心裡一直有個聲音時不時地在提醒着他:柳千禦未來還會離開,不能讓他走了,也不能再讓他被人搶去。
即使清楚他們已經有了結婚證、婚戒,每天會一起吃飯、拌嘴聊天,然後同床共枕相擁入睡,情不自禁之時也會去床上和沙發上“翻雲覆雨”一番。
這個令他不安的聲音仍舊會響起,隻是頻率沒那麼頻繁而已。
而今這支簪子像是被施了魔法,幫他壓制住了内心聲音,終于感覺到了一種不曾有過的莫名安全感。
他把宋賢清說的話也全都聽了進去,一改之前的想法,決定找柳千禦深究一下贈男子簪子的背後寓意。
這天,柳千禦在書房坐了一上午,洋洋灑灑地寫了兩篇行業研讨會的參後感悟交給了柳士豪。
如果今後休息日也如此這般,那麼跟繼續讀書深造還有什麼區别?
眼看假期也所剩無幾,他從下午開始就拉着松百丞陪他玩。
從家裡拿回來的專業書籍立在書櫃上沒精力翻動,遊戲倒是打得非常起勁。
客廳裡回蕩着遊戲背景音樂、按鍵聲、交談與歡笑歡呼聲,茶幾上散落着幾個空飲料瓶和半開的零食包裝袋。
三個小時過去,5比5平局。
之前兩次都沒能整到松百丞,不信第三次還會被識破。
柳千禦提議再玩最後一把定勝負,隻是這次要拿出以前玩遊戲時常用的手段确保自己能赢。
松百丞勾勾唇對他打量一番,再次開口詢問,“千禦,你确定輸的人要接受穿裙子、戴假發,然後化妝的待遇?”
“确定。”柳千禦也跟着笑了笑,湊到跟前,“怎麼,你該不會是怕了要認輸吧。”
“你知道我從不認輸,開吧,決勝局。”
柳千禦以前就借着寫作業,讨論物理數學題的名義,去松百丞家打各種遊戲。
剛開始總是輸得一塌糊塗,好在給松百丞講題積攢的報酬可以兌換“遊戲教學”,很快就能打個平手。
十幾歲的男生好勝心相當強烈,他研究了各種能赢的套路,鑽了不知道多少漏洞。
不僅僅是為了赢,更多是想讓松百丞主動認輸,體驗“不戰而屈人之兵”帶來的爽感,繼而簽署“不平等條約”。
屏幕上閃爍着“GAME OVER”,藍方VS紅方,藍方勝。
腦子像過電影一樣複盤結束,柳千禦沮喪着臉,“你是不是早就防備我了?”
“嗯......沒有啊。”松百丞用拇指輕揉着手腕,好幾個小時操控手柄,肌肉開始酸脹麻木。
“那你這次怎麼沒輸給我?”
“因為你能玩陰招,我就能使計策破你的陰招。”松百丞字正腔圓道,“千禦,你,輸,了。”
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
柳千禦不接他的話,反倒讪皮讪臉地說,“欸~不容易啊,你這是被我練出來了,我可真優秀。你進步還那麼大,得給我陪練費。”
你有一計,我有一招。
小混蛋腦子還是這麼靈光,找的什麼狗屁理由,不給他的話怕是賭約也得作廢,啧,上班消停了幾天又開始氣人。
松百丞眉頭緊縮片霎,“可以給你陪練費,但先解決你輸了遊戲的事。”
“好。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給我陪練費,不準反悔。”柳千禦見此立馬立下約定。
“嗯,所以你是現在執行,還是明後兩天?我允許你自己挑時間。”
“咳,我願賭服輸,然後也看在你陪我打了一下午遊戲的份上,就現在執行吧。等着,我去換衣服收拾一下。”
柳千禦說完坐在原地沒動。
“怎麼不去,盯着我看什麼,需要我幫你?”
“從遊戲結束你就一直在揉你的右手腕,都紅了,你......”
話音未落,松百丞猛地一驚,迅速抽走覆在手腕上的手,“沒什麼,習慣性的小動作而已,你别賴皮,快去換,陪練費不想要了?。”
說完還順勢拿起茶幾上的飲料擰開汩汩喝了幾口,感覺很口渴的樣子。
“我還沒問你,你幹嘛急着澄清。”柳千禦又往前湊了湊,“百丞,你手腕真的沒事?”
“真沒有,快去!”松百丞輕輕推開他。
那你現在為什麼很多時候是左撇子,明明右手才是你的慣用手。不過看着除了紅了些,确實沒什麼問題。
柳千禦掙紮猶豫了片瞬,起身往衣帽間走。
人進了屋,松百丞松了口氣,作為設計師,鼓起勇氣坦白手腕的事無異于承認自己手腕廢掉。
他收拾好客廳,準備好相機滿眼期待地望着衣帽間準備拍照。
或許是回國之後肉吃少了,柳千禦現在上身薄薄一層肌肉,腰也更細了,屁股更翹,兩條腿更是修長。
金色大波浪卷發,濃眉紅唇,穿了件法式V領蠶絲白色襯衫,下半身一件到腳踝的白色裙子,赤腳闖入鏡頭。
他面色難得稍顯局促,攥着裙子東張西望,“咳,你拍吧,我随便搭了一套,感覺應該還不錯。”
“咔嚓”一聲,松百丞回過神,視線從相機緩慢移向他,舉着手結結巴巴道,“你,你,那個我剛沒拍好,你擺個姿勢,我再拍幾張。”
不僅腦子靈光,柳千禦也很會審時度勢,挑眉解了一粒扣子,向前走了幾步,手撐着沙發靠背。
故意彎腰露出些肌膚,“就算穿上女裝我也是你老公,想多拍幾張就直接說呗,我又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