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實屬有點狂妄了,柳千禦坐起身滿眼疑惑地接過手機,又像是沒骨頭似的倒在松百丞懷裡查看起消息。
一連五六條都是模糊的照片,照片裡松百丞在和一位年紀和他相仿的女生吃飯,看神色好像還頗為熟悉。
女生是宋賢清,要不是她回法國時兩人一起去機場送過她,在柳千禦看到第一張的時候,手機就得下地府去找史蒂夫.喬布斯報到。
後三張照片明顯做了局部處理,餐桌上的信封被放大給了特寫鏡頭,從厚度和紙皮裹出來的形狀來看,挺像電視劇裡演的那種“找人辦事塞的紅包”。
這意思是有人想借此舉報松百丞受賄,還是說在體制内不允許接其他工作?
無論哪種,柳千禦都覺得這事非常離譜。
再往下翻就是宋賢清發的一條條“國粹”,“我去他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拍本小姐!”“師兄,等我查到這個傻逼,我弄死他!”“有娘生沒娘養的屎玩意兒敢威脅我,活膩了他......”
似乎還不夠解氣,連英語和法語裡那些咒人不得好死的詞彙都用上了。
有些詞翻譯成中文還真難以入耳,柳千禦不免由衷贊歎,“啧啧啧,咱家小師妹口若懸河,口才很不錯啊。以後誰要是惹我們,就找小師妹幫忙罵人。”
“我也是頭回見她有這口才,看來背後這人還挺幸運,一下子就摸到老虎尾巴。不過沒用,這人要死了。”松百丞語氣笃定道。
柳千禦手臂攬過他肩膀,笑吟吟地問,“我看小師妹的意思是讓你不要管,她親自去把人抓出來,你不會真讓人小師妹獨自面對吧?”
這一會一個小師妹叫得那叫一個親,喊老公的時候都沒見這麼親昵,松百丞有一瞬間還真想這麼幹。
頓時有些後悔當初讓兩人見面認識了,什麼CP粉頭子,不要也罷。
他捏着柳千禦下巴表現出脅迫的樣子,“叫聲‘老公’聽聽,要聲音溫柔些、語氣親密些。”
可算是有反應了,柳千禦嘿嘿笑了幾聲夾着嗓子,“哎呀,我腰酸屁股疼,老公你快幫我揉揉。”
調皮,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松百丞伸手往他癢癢肉上撓了兩把,“這個人弄這些照片出來,真正目的應該是針對我,我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嗯?是誰?”
“許司。”
聽到這個名字,柳千禦身體仿佛觸了電彈跳起來,“你說那個想當小三處處裝可憐的男綠茶啊?”
“嗯,大概率就是他。”
“呵,那小師妹罵得倒是挺貼切。”柳千禦躺回去還沒兩秒,猛然起身,“哎,不對啊,你是怎麼确定這件事是他幹的,你在工作上懲罰他,被記恨了?”
可不僅因為這個,松百丞看着他沉默片刻,“因為我聰明,早就察覺到他對我不爽在背後調查我。”
“哦~那你打算怎麼做?”
“你就别操心這個了。我剛說了,他摸到老虎尾巴了,快要死了。”松百丞說着說着就拉他的手,“時間不早了,帶你去浴室洗澡睡覺。”
在前往浴室途中,柳千禦搖晃着手臂語氣正經道,“你讓我參與參與,你要是鬥不過他,老公我還能給你報仇。”
“你是想看場熱鬧,還是想趁機添亂。”
“說什麼呢,我誠心幫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松百丞最後還是拗不過他,躺床上攬人入懷,把自己的計劃當作睡前安眠曲,詳盡無遺地講給他聽。
一周後,早上九點他剛到工藝館,還沒來得及回辦公室換玫瑰花就收到了宋館長發來的微信消息,
“小丞,上午到工藝館後先來下我辦公室,有事需要跟你談下。”
動作還算快,就是不知道是舉報信還是裝裝樣子口頭警示,還是兩者都有。
路過許司的工位,松百丞用餘光瞥了眼。人今天倒是沒遲到,還端端正正地坐着認真處理工作,臉上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
小人得志大概就是這副德性吧。
松百丞敲門進屋,屋内不見館内其他領導的身影,隻見宋館長坐在位子上悠哉地喝着茶,神色怡然自得,沒有半點莊重。
辦公桌上也沒有發現舉報書信,正疑惑着,宋館長把手邊的茶杯和茶壺推了推,“找什麼呢小丞?來,都來我這好多趟了,喝茶自己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