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練,弗羅裡曼學院學生都喜歡買特招生穿過的内褲嗎?”
從别墅出來後,記者嘴角一勾,刻意詢問面色鐵青的王西傑。
王西傑:“……”
記者:“您放心,這件事我會保密的。”
“……”
“謝謝王教練帶我見識天才,果然是我這個平凡人無法想象的……變态。”
王西傑壓了壓怒氣,“我送你回去。”
“謝過王教練的好意,我晚上有約會,不方便跟您一塊走。”
記者朝王西傑揮了揮手,踩着高跟鞋穩穩往前,将他甩在身後。
*
因為“讨要尾款”的場面太尴尬,堪比昨天的手捏内褲。有人偷偷往門外溜。
第一個出去了,第二個跟着,第三個……
溫絨弓着背預備一塊溜出去,時野在身後咬牙低呵,“你敢跑?”
溫絨定住身體。
對開的兩扇大門在他面前無情合上。
腳步聲傳來,溫絨吓得忘記門已經關了,跛着腳急切前沖,腦門直接門上撞。
砰
“喂你——”
聲音幾乎貼着耳朵響,他戰術性往地上一縮,“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艹!
我做什麼了?
時野纏在手上的護帶繃得死緊,抖動着伸向地上的溫絨,最終拳頭停在後腦勺的上方。
縮成一小團的樣子看起來過于可憐,欺負這麼個慫貨,時野覺得自己就是個孬種。
于是收回手煩躁地搓頭發,“起來!被人看見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讓你起來!你為什麼一見到我就縮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地闆是你媽啊?這麼愛。”
地上的白斬雞肩膀劇烈一抖,紋絲不動。
時野暴怒,“我叫你起來!”
“我沒有媽。”
“……”
“……”
“……”
空氣沉默。
時野眉間皺起的紋路比幾分鐘前更深。
“少爺,醫生來了。”管家打破這沉靜。
時野擡手抹一把臉,“叫他去樓上準備好東西等我。”
說完雙手插進兜裡,準備自己先上樓讓管家把溫絨弄上去,可低頭看到溫絨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很瘦很小的一個人,兩隻手用力護住頭,沒多餘的手來拉住不斷往前沖的衣擺,後腰露出截肉,白得像玉,但被牛仔褲的松緊帶勒了許久,有一片紅色印記。
時野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後倉促别開臉,擡腳踢窩囊廢的屁股,“喂,醫生給你看完膝蓋再走。”
窩囊廢把屁股小心撅到另一邊,“不、不用。”
“必須!你在我的地盤上被人推倒,萬一瘸了鋸腿戴假肢了别人都會說是我害的,我冤不冤?剛剛還有記者在,你不知道記者最愛亂寫這些東西了?”
蚊子聲:“你給我兩萬五就好。”
時野喉頭一卡。
怒火再次上湧,“你再敢提兩萬五——”
“呵,内褲,内褲!”
時野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幾次倒吸氣要開口,又看到窩囊廢撅個屁股趴在地上發抖,隻能無奈地對着空氣揮拳。
磨磨蹭蹭到管家來說醫生已經準備好了,時野用力搓臉,轉身扶着膝蓋半蹲下,“你上來,我背你上去。”
“我不——”
時野打斷他,“閉嘴!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上來。”
“……”
“趕快。”
“……我可不可以自己走。”
時野最煩扭扭捏捏的人,心裡燒得猛烈的火氣頻頻從鼻間噴出,聲量拔高:“上——來——”
溫絨低着頭:“@#%$。”
“說的什麼?大聲點。”
蚊子聲:“我沒有%$。”
時野不得不把耳朵湊過去,“你說什麼?”
溫絨窘迫的後傾身體躲開,他用力捏了捏拳頭,繼續嗡嗡嗡:“我沒有穿内褲。”
時野的呼吸停止了。
嗡嗡嗡:“萊昂學長說要買穿過的内褲我就脫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有兩條内褲,另外一條被你拿走了。”
“……”
“你沒還我。”
溫絨嗓子都被黏住,發出的聲音黏糊糊的,像快哭了,
時野:“……”
時野:艹!
這個窩囊廢為什麼每次都讓人這麼尴尬?
不就是一條内褲嗎,不就是内褲!他到底要反複念叨這件事多久?
那内褲是我故意要拿的嗎?但凡早點說是穿過的,我死都不會碰一下!
不是,真有人兩條内褲換着穿嗎?
他直起身,回頭來目光恰恰落在溫絨的衣服上,穿得太久的白t表面浮着一層毛,質感很差,看起來硬邦邦的,領口位置蜿蜒得像拉力賽賽段。
而且這件白t年歲太久,穿在溫絨這麼矮的人身上都短,甚至蓋不住牛仔褲拉鍊,經過多年的揉搓使用,鋸齒并不平整。
拉鍊後面是空的。
空的……
被變形的鋸齒刮着不痛嗎?!
幸好這慫貨有自知之明沒有爬上來,要不他空蕩蕩地貼在自己後背,那畫面……
艹!
那怎麼有人敢空蕩蕩的到處跑?
艹!
後背差點就髒了。
“少爺,我讓人拿來了擔架。”
管家的及時插入讓時野暫時控制住情緒。
時野擡手摁在腦門上,深吸口氣,“把他擡上去。”
他開始搞不明白自己針對這個窩囊廢幹什麼。
明明是自己一直在倒黴。
而且窩囊廢還沒有……媽。
時野定在原地“啧”了一聲,手順着發根後撥,額前的劉海全部都被掀翻。
一頭灰發像經受台風摧殘的麥田,東歪西倒不成形狀。
落地窗外,穿着制服的新生在學長帶領下路過網球場。
時野腦子裡有根線驟然搭上。
那個窩囊廢怎麼沒跟新生在一塊兒。
“少爺,萊昂少爺來了電話。”
時野停止思考,接過手機便罵:“看看你做的破事!”
那邊懶洋洋的,“好了,我這通電話是跟你要人的。特招生洗完内褲了嗎?洗完快把人放回來,我要帶一年級的小笨蛋們參觀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