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帝見狀也不阻攔,“比武切磋,點到即可,莫要傷了和氣。”
侍監拿來兩杆紅纓槍,餘千翟與唐翰權對立于殿堂中央,女子官眷視作看戲一般緊盯二人。
苗景離面容冷淡,反倒是一旁的施清敏心提到嗓子眼,抱住苗景離的手臂,“餘夫人當真不攔着,這若是傷了可如何是好。”
苗景離輕輕拍拍施清敏的手背,“無妨,你且寬心。”
唐翰權掂掂紅纓槍,“我試試你那把。”
餘千翟雙腿岔開已然是一個馬步,“若是不比就不要在這裡丢人。”
唐翰權嘴角抽動,不等餘千翟反應便沖過去飛身下紮槍,後者橫棍格擋直面接下。
餘千翟氣息平穩道:“唐公子就這點本事?”
唐翰權似是被激怒,攻勢又急又猛,餘千翟不急不緩或是接下或者躲開,幾個回合衆人便看出端倪。
“這唐公子到底行不行,攻勢猛烈如虎卻傷不到餘公子分毫。”
“就算傷不到餘公子,那餘小公子不還是處于劣勢。”
“你們懂什麼,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餘小公子隻防守不進攻分明是在遛人玩。”
外人看的一清二楚,唐翰權發現不對,“你隻會防守嗎?”
餘千翟轉動手腕進攻唐翰權上三路,後者勉強擋開,連連後退,槍尖刺入宴服,一聲悶響,唐翰權被迫單膝跪地。
下一瞬槍尖抵住唐翰權的下巴使他渾身僵硬,隻聽餘千翟寡淡的聲音傳來,“你這個槍法在戰場上,早就沒了狗命。”
餘千翟收槍轉身走向侍監,後方傳來聲響,衆人驚呼,“唐公子怎麼偷襲啊?”
施帝站起身,“好一招回馬槍。”
“唐公子别逞強,若不是餘公子讓着你,你哪裡還有命。”
唐翰權低頭看向自己胸前被劃開的衣物,繼而傳來火辣辣的灼痛感。
餘千翟将紅纓槍遞給侍監,槍頭挂着一滴朱紅蓋過紅纓的風頭。
餘千翟邊走邊整理衣衫不徐不疾坐回原位,衆人才反應過來,無不驚歎他的槍法。
施清敏搖晃苗景離的胳膊,“翟兒真是長大了,你看看,都有他爹的影子了。”
苗景離安撫似的拍拍施清敏,“大庭廣衆之下,郡主娘娘還需注意些。”
“哎呀,餘夫人,這也就是你,旁人我還不碰呢。”說着,施清敏又開始搖晃苗景離的手臂,後者隻好作罷,任由前者折騰。
“唐公子平日的威風呢,怎麼蔫了。”
唐翰權朝聲音的源頭看去,“邱公子平日裡不也是威風凜凜,今日怎麼不吵着也要分一杯羹。”
邱赫無所謂的攤攤手,“我家中妾室臨出門特意告訴我今日要安分些,免得丢了性命尚未可知啊。”
“你的妾室怎麼到的你房裡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唐翰權大步流星走向邱赫。
不遠處唐寰厲聲道:“休得放肆!”
唐翰權明顯僵住,看着邱赫一臉鄙夷的目光,他卻無可奈何,讪讪的坐回原位。
宮宴過半,衆人大多離開原位,三兩湊在一起談天說地,不少人跑去巴結明落羽跟餘千翟。
苗景離聽着施清敏的唠叨,放下酒杯繼而注意到有什麼人駐足在唐翰權的位置,并未在意。
“郡主,要沉穩些,這樣的玩笑話讓陛下聽了又要罰你。”
施清敏不滿的努努嘴,“我官人說我就罷了,怎麼你也幫腔起來 。”
苗景離苦口婆心道:“眼下孩子們都大了,切莫讓旁人抓住你性子不穩的把柄,屆時慧兒在未來婆家的日子會惹人白眼的。”
施清敏挺挺胸,“我有餘夫人替我出氣,我才不怕呢。再說了,還不是怪你,說好的咱們做親家,你卻把翟兒許出去了。”
苗景離本想在說些什麼,到底是沒說出口。
佳研用手帕遮住自己又一個哈欠,施帝開口道:“今日就到此吧。”
施帝牽起佳研的手嘴角噙着笑離開,衆人三三兩兩散去,餘千翟與明落羽并肩而行後方突然傳來喧嚣聲。
“唐公子死了!”
衆人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唐寰雙手顫抖伸手摸向趴在案桌上的唐翰權,後者一雙眼睛掙得又大又圓,七竅流血而亡。
孟碩立刻下令封鎖宮門,在場之人回到宮殿不可肆意妄動。
唐寰對着孟碩喊道:“陛下呢,我要見陛下!”
孟碩面無表情,“你急什麼。”
“吾兒在皇宮大内天子眼前被人毒害,我怎能不急!”
孟碩走向唐寰,“在皇宮大内被人毒害亦或是在宮外被人毒害,陛下自有定論,輪不到你在此下結論。”
“孟碩,你……”
蘇縣的聲音打斷唐寰的話,“陛下有旨,命刑部尚書邱秉承接手此案,未找出元兇之前在場之人皆不可妄動。”
“蘇公公!”
蘇縣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唐尚書喚奴才何事?”
唐寰問道:“陛下當真是這麼說的?”
蘇公公轉過身來,“唐尚書,奴才乃是為天子傳話,哪敢謊稱天子之意。”說罷,蘇公公不等唐寰反應轉身離去。
邱秉承看着唐寰,“唐尚書,勞煩你退開一些。”
唐寰握緊拳頭,太醫院太醫署令章老先生親自驗毒。
章知安道:“此毒霸道,服用此毒後若是靜置不動毒性便會一直隐藏,反之毒發加快。”
邱秉承悠悠然道:“那也就是說這毒根本不能确定是何時下的了。”
唐寰指向餘千翟,“是你!你與我兒比武安得是什麼心!東大營你早已是囊中之物,何苦要加害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