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記了,她和暴君字迹不同是會被認出來,但是就算是餘星回,估計也不可能記住每個階段裡皇帝的字迹。
十歲的字,難看到認不出來,這很合理。
何晏晏時隔多年,再次體驗到寫作業做到半夜的感覺,等到餘星回說可以的時候,她的手指都僵硬的彎不了,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傅大人,她直接往床上一躺,望向了天花闆,活像一條被甩上岸的死魚。
月照從内室出來,倚在門框上看她,臉上有着幸災樂禍的笑意:"陛下十歲了,是到了要念書的時候了。”
“……閉嘴!”何晏晏惱羞成怒又欲哭無淚,“他怎麼會讓我念書呢,怎麼就讓我念書呢,十歲啊,我什麼都幹不了,不應該趁現在這個情況,他想幹嘛幹嘛?”
月照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隻是把目光若有似無的望向窗外。
“誰知道呢?”他說,“或許和你說的一樣,未來本有無數種可能,那他或許是想看看你這暴君有沒有其他可能。“
***
回去的時候,餘星回便見到宮門口有人站在那裡,一身紅黑勁裝,像是等待什麼。
他已經看見了,過去行了一禮:“皇後殿下。”
自太傅開始給她上課,她就換下那些華貴的衣裝,好在這個宮殿裡沒有什麼可以管着她,如此穿着也無人敢說什麼。
隻是聽到餘星回這個稱呼,她淡淡開口:“太傅不必如此喊我,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太傅想當這個太傅,輔佐明君。可無論是誰,我可不想當這個皇後。”
雖是如此說,她聲音裡并沒有什麼嘲諷的意思,仿佛隻是單純的陳訴事實,隻是這句話聽起來實在太不客氣了。
但是餘星回倒是也沒有生氣。
“明日還得煩請殿下,如今日一樣請陛下出來。”
明塵眉頭還是皺着,她有些不悅:“對于那個人太傅為何突然如此上心?”
昨日餘星回下課的時候找到她,說讓她把那廢物皇帝帶到湖心小院,他說是要給廢物補課,但是一開始明塵是不信的,沒想到居然這廢物還真的和她們一起上起課來。
這些課程上下來,若不是還有家中事情壓着,她看到皇帝就煩,無時無刻不想提槍直接取了皇帝狗頭。
餘星回沉默片刻,沒有回答她這個事情,隻是道:“陛下天性頑劣,明日怕不會聽話,還請殿下明日留意。”
“我知道了。”明塵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頓了頓,她又提了一句,“那人雖然讓我跟着太傅上課,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打算,太傅萬事也需小心。”
“是,”他也沒有反駁,笑了笑,“多謝殿下提醒。”
說完之後,明塵也沒在這裡多留,直接一個翻身就消散在夜色裡。
府中馬車已經等在宮門外,他上車的時候,不禁回頭望去。
夜色裡宮殿壯闊森嚴,裡頭似乎有無盡黑暗翻湧,然而宮室之間也有燈光亮起,将黑夜點亮。
這些黑暗足夠吞沒一個人,改變一個人。
但也總有一絲光可以指引方向,隻看有沒有抓住這一縷光亮。
他不認為紅顔禍水,此世妖妃不管是如何想法。皇帝想變成什麼樣的人,未來會如何走,更多的還是皇帝自己的決定。
餘星回閉了閉眼,不再回望,轉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