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塵淡淡瞥了一眼:“哦?他犯了什麼錯?”
“這……這應該隻是街市小打小鬧吧……陛下,陛下或許是道聽途說,誤會了什麼。”
明塵隻是冷冷看着她:“你說的東西呢?”
"在在在,”明母連聲應着,送懷裡拿出一個手帕包裹的的東西,她把一層層把手帕打開,何晏晏就看見上面躺着一個四分五裂的镯子,成色并不好,非常普通的玉石手镯。
明母的臉色有些尴尬:“小時候卓兒調皮……我已經說過他了。”
望着眼前的镯子,明塵表情有些恍惚,像是再回憶,又像是再難過,然而再聽到明母解釋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緊緊抓住那個手镯,猛然打斷:“别說了!“
明母立刻噤聲,不敢多言。
倒是明卓先不耐煩起來了:“以前是我不對,但是那些事情都過去了,而且你現在還當了皇後,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到底幫不幫忙,你就一句話!“
明母明父想去拉他,卻被他直接甩來了手:“就一句,殿下你願不願意幫忙。”
明父也雖然跟着一起怒斥,去更像是出于懼怕:“卓兒!”
明卓卻完全不怕,眼前的明塵低着頭沒有說話,他的耐心也終于被耗盡:“算了,父親母親,求她做什麼,她一年怕是都見不上陛下一面,還不如去找找伯父。”
何晏晏有些目瞪口呆,她知道明塵和家裡關系不睦,但是沒想到不睦到這麼這種地步,而且她是讓明卓反思的,他反思出一個什麼玩意,現在居然還敢來質問明塵,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不把她的皇後放在眼裡。
看起來是時候輪到她出場英雄救美的時候了,自覺這是一個啪啪打臉的好時機,甚至她不用說,現在出門往那一站,他們出來的時候就會吓得尿褲子了。
在心裡想好了出場方式,何晏晏整理了衣冠,正想探出腦袋。
可是才剛剛站起來,身邊卻突然多了一個人,把她按了回去,動作很輕,卻恰好阻止了她的動作。
回頭一看,居然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餘星回,隻見他微微皺了皺眉,對着她搖了搖頭,示意她離開這裡。
何晏晏有些奇怪,但本着信任這個外置大腦,還是放棄了此刻的打臉想法,跟着他帶來了拐角處。
餘星回望着眼前,直到這四人一起離開,方才把目光移回到她臉上,目光有些複雜:“現在陛下尚未掌握證據,貿然出現責問,他恐會抵賴,還需從長計議。
“沒有啊,”何晏晏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什麼餘星回不讓她直接出現,“我都聽見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餘星回一愣,回憶了一下,這四人進來的時候言辭閃爍,推脫責任,實在不算是清清楚楚。
此刻貿然問詢,自然有辦法抵賴。
皇帝如今涉世未深,不清楚此間彎彎繞繞,他隻能再提醒了一句:“即便明白說了,卻也無證據,陛下還需找到人證。”
何晏晏指了指殷松蘿,然後指了指自己。
“不是啊,我們都是。”
殷松蘿跟着一起點頭,面上氣鼓鼓地:“是的太傅,我們都聽見了,他和明塵姐姐說話時,特别特别不禮貌,哼,是個壞人。”
她剛剛都聽得一清二楚,完完全全聽見他對皇後不敬了,怎麼能抵賴了。
餘星回沉默了一下,總算發現他們對話的分歧,他遲疑着開口:“此人行事……荒唐,陛下借此發難,不是想他來敲打其他人?”
“啊?不是啊,”何晏晏有些詫異,“我聽你說皇後受家裡欺負,所以逮住一個皇後家的,讓他好好想想以前怎麼欺負的。”
餘星回:?
但說到這裡,她又有些憤憤不平:“但要不是太傅告訴我,我沒想到膽子這麼大,居然這麼欺負明塵,他對皇後不客氣就是對朕不敬,朕要革了他的職,最後全家流放,給皇後出出氣!”
餘星回:???
皇後家人一堆纨绔,魚肉百姓,隻是明國公勢力頗大,一時間不好連根拔起,上次他見皇帝突然在朝堂問責,想來是接機敲打,他本來覺得覺得吓一吓也無妨。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
想不到皇帝比他想象的更加意氣用事。
看着皇帝還真的打算進去了,避免事态朝着不可控的地方發展,試圖從旁勸谏:“文帝曾至渭橋,有人乘輿馬驚,處罰金,後有盜高廟坐前玉環,處棄市,法如是足也。”
何晏晏認認真真,一字不差聽完了,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聽不懂。”
餘星回沉默了片刻,對于沒有文化的人隻能直白講話:“……此時陛下想給他們定下全族流放罪責,如果以後遇上有人大逆無道,欺民霸市,陛下打算定什麼刑法?”
何晏晏倒是明白了他意思,畢竟那也是過去事情了,如果下了這麼重的刑,以後遇上了更過分的事情,想要怎麼處理就要掂量了,這個掂量那個也掂量,法律不就成了一紙空文?
隻是……想起他方才的種種行為,何晏晏望着那一家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餘星回,若有所思:“大逆無道,欺民霸市……所以,太傅是在提醒我什麼嗎?”
餘星回:“……臣并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