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現在其實還隻是十六七的少年,身高也不高,按現代來算不過一米六多的,身形也有些單薄瘦弱,和她的體型倒是沒有太明顯的區别。
但是餘星回到底是成年男性,身量也比她要高許多,從後面扶住她,幾乎像是被圈在懷裡,何晏晏感覺自己呼吸都停止了了。
看出他的緊張,餘星回有些奇怪:“陛下?”
何晏晏回過神,她屏氣凝神,可是心跳還是騙不了人,她心跳的厲害,握着弓箭的手都在顫抖。
餘星回穩穩握住她的手,炎炎夏日裡,他身上卻傳來清冽的冷香。
撲通撲通,她聽到自己一顆心在胡亂跳動,離這麼近,不會被發現吧。
餘星回壓底了身體,視線對準前方。
片刻以後,羽箭離弦而出,正中靶心。
他這才收回了手,再次對她請罪。
何晏晏現在腦子都是懵的,過了好一陣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幹幹地笑了聲,給他拍了拍彩虹屁:“太傅箭術也這麼好,文韬武略,樣樣都行啊。”
餘星回模樣看起來卻是若有所思:“臣記得,陛下七八歲時便能拉開弓弦。”
何晏晏腦子一蒙,正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餘星回自己反倒是先行轉移了話題:“月末便到了秋狩,屆時按照慣例,需陛下開場,陛下覺得,自己如今有幾成勝算打到獵物?”
何晏晏覺得這簡直不能用幾成來算了,這根本是能不能把弓箭拉開的程度。回想起她剛剛的表現,餘星回沉默了片刻,也知道自己問了多餘的問題。
“好在還有時間,這些日子陛下多練練箭術。”
什麼,還要繼續練?
何晏晏不可置信看着他。
餘星回沉默片刻,隻能歎了口氣勸谏:“……陛下若無法射中獵物,群臣會如何想?”
何晏晏理所當然地說出至理名言:“不做事,就不會做錯事。”
“……”
看他臉色要變了,何晏晏趕緊順毛:“沒事沒事,最多我們放個暗器就行。”
餘星回:?
何晏晏比劃:“就是那種綁在手臂裡的,一個暗器小劍,我到時候裝模作樣射一下,你想辦法幫我從暗處射中一個。”
餘星回聽到臉更黑:“陛下意思是,想讓臣幫忙造假?”
太傅大人品性高潔,一看就不是會幫她作弊的人,被他這麼一看,何晏晏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她本來想說“太傅不願意的話就算了”,但是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說出了真實想法:“太傅不願意地方的話,可以換一個人。”
餘星回:……
他沉默了,是他往日的疏于教導才造就了陛下理所應當地投機耍滑。
如今應當還乘着陛下……年幼,再好生管教。
于是,何晏晏就被迫練了一下午的射箭。
餘星回從頭到尾都沒離開,一直盯着她,隻是時不時搖頭,那個模樣,簡直像是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讓她偷懶都沒沒辦法。
等到今天回去的時候,她的手差點都要擡不起來,一回到房間整個就成大字型撲了倒在床。
第二天,何晏晏直接沒起來,在床上躺平了。不是她有意,而是她的手真的擡不起來了。
明塵過來喊她上課,見怎麼都喊不起來,愣是像條死魚一樣躺着動不了,也隻能無奈放棄,回去如此禀告太傅了。
于是沒過上一會,餘星回連帶殷松蘿都一起過來看她這個病号了。
看見小皇帝果然如同皇後殿下口中一樣死魚躺着,餘星回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陛下淬魂鍛體修煉一事或許可以再試試。”
在這個世界,靈氣充裕,有條件、有資質的人家都會去學一些法術。
可惜暴君在原著裡沒有一點資質,小時候知道換了多少法術老師都沒用。
但這個世界壽命還沒有膨脹到數十萬計,能做到淬魂已經是神仙範疇了。
暴君是暴君,她是她,說不定她天賦異禀呢?有一刹那,她想點頭答應,但是想了想昨天,何晏晏沉默了。
如果這樣就是鍛體,那還是早點殺了她吧。
“陛下手疼嗎?”在衆人眼裡,隻有嘤嘤嘤小朋友在共情她的痛苦。
何晏晏添油加醋在她面前捂着手點頭。
餘星回看不得小朋友被忽悠,在一旁看得眉頭緊皺。最後他聽不下去了,擋在了嘤嘤嘤面:“陛下是天子,不會有大礙,郡主安心便是。”
聽到餘星回這麼說,殷松蘿雖然有點疑惑,但也慢慢地“哦”了一聲。
何晏晏抗議:“天子怎麼了!天子也是肉做的!”
餘星回不管她的抗議,讓侍女把殷松蘿先帶出去玩,絲毫不體諒她脆弱的手臂:“陛下休息夠了吧,是時候起來了。”
何晏晏不可思議看他:“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去上學,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餘星回沉默了片刻,沉聲開口:“若臣不狠心,陛下在秋狩時候打算如何?”
一聽到秋狩,何晏晏就頭疼起來。
于是餘星回就看見眼前人在床上卷着被子翻過來又翻過去。
“我也不想,但是拉不動,真的拉不動了,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要說,”小皇帝坐了起來去,頭發散亂,梗着脖子,堅定看着他,中氣十足,“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