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琛,幫我把冰櫃裡的冰格起一點出來。”姜昙華切了半塊檸檬,擠出汁水備用。
宋興琛應了一聲,拿冰格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麼,問古嫣,“你能吃冰的嗎?”
“可以呀。”古嫣在逗醋醋玩,她把玩具拿在手裡故意不給它,醋醋也不鬧,隻搖着尾巴,用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玩具看。古嫣被它看得心都化了,“昙華,你的小狗真乖。”
“小時候可鬧騰了。”姜昙華接過冰塊,把藍莓和奶油攪拌在一起,轉向宋興琛,意有所指:“你還挺關心人家。”
“什麼?”宋興琛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說,“都是同學,關心很正常啊。”
姜昙華笑得很賊,“啧啧。”
“你……”宋興琛終于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壓低聲音急切道:“你可别亂說!沒有的事!”
他想到沒送出去的那塊手表,猶豫了一下,不放心地再次叮囑,“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千萬别亂說。”
“好好好,我保證誰也不說。”姜昙華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他把冰塊刨碎,跟檸檬汁一起倒進食盒,然後重新放進冰箱,定了一個五分鐘的倒計時。“歇着去吧,過會就能吃,我再煮幾杯紅茶。”
趁着燒水的空擋,他又走到陽台上面查看植物的生長情況,牆角下幾盆薄荷在陽光的滋養下郁郁蔥蔥。雖然現在人工合成的陽光對植物的作用也差不多,但人們還是覺得“純天然”的更好,就跟以前的人選擇産奶的牛。牛是吃水果聽音樂長大的,還是成群養殖天天吃草的,擠出來的牛奶的味道沒有本質上的區别,但聽音樂的牛奶就會賣得更貴一些是一個道理。
“還是你家好啊,有花有草的。”宋興琛輕輕搓了搓薄荷的葉子,指尖染上草本植物特有的冷香。他想起姥爺最喜歡一堆一堆地往家裡搬書,“我們家跟你家比起來,就像一個圖書館。”
“現在不都用電子閱讀器了嗎,為什麼還買這麼多紙質書。”古嫣蹲在陽台逗弄着一盆含羞草,她的手指剛碰上柔軟的葉片,那些細細的葉片就蜷縮起來。
“我姥爺買的,他說紙質書看着比電子閱讀器更有讀書的感覺。”
古嫣表示同意,“這倒也是。”
姜昙華給葉片上灑點水,又走回廚房,招呼他們兩個,“可以了,洗洗手來吃東西吧。”
“我姐對身材可看中了,零食從來都不吃。”客廳裡彌漫着甜食的香氣,古嫣不禁感慨。平常看見姐姐在家對飲食嚴格控制,她都慶幸自己平常的訓練量足夠,能讓她胡吃海塞。
宋興琛遞給她一片紙巾擦手,“我還以為古将軍會讓她也參軍。”
“謝謝。你說的沒錯,她以前跟我一樣,不過她是陸軍組織部藝術中心的,後來才出道。”古嫣說起姐姐,話比平常多了一點,剛擦幹手,就拿手機翻出她跟她姐姐的照片給他們看,“其實我外公外婆想讓她去做律師的,但是老頭子非要讓她當兵,專政,獨權!”
能稱呼古寅将軍為“老頭子”的,估計也就古嫣一個了,宋興琛不敢對這種級别的首長評頭論足,隻專心看照片。照片裡面的女人要比古嫣矮上一點,站在古嫣旁邊,顯得有些嬌小,她摟住妹妹肩膀,對着鏡頭微笑。
“你姐姐真漂亮。”
“她長得其實更像我媽。”古嫣提到母親,眼神黯淡下去,“當年我都沒記事,她們去看話劇,回來的時候被綁架了,其實那夥人是沖着我家老頭的,我媽她為了保護我姐就……沒救過來,我小時候挺羨慕其他那些被爸媽帶出來玩的小孩。”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基本上隻要不是重要器官受到緻命傷,其他部位隻要及時止住傷口,基本上都能救過來,可想古夫人當時受的傷有多重。
宋興琛聳聳肩,“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一直都沒聯系,這麼多年也這樣過來了。”
姜昙華聽見古嫣提及家裡,也搭腔:“你們這是在比慘嗎,不過應該都沒我慘吧。”
兩人一起看過看,宋興琛隻知道他是孤兒,但卻不知道他家裡人是怎麼沒的。古嫣更是第一次聽說他的身世。
他頓了頓,接着說:“我父母的社會地位懸殊,家裡人不同意,我出生之後沒幾年,我爸就帶着我媽出去住了。我媽身體不太好,生病去世,我爸傷心過度,沒幾年也走了。後來我被長舟潭的人帶走教養,呵,孤兒院也比那個逼死我父母的家強!”
他說到後面,語氣已經變得有些怨怼,看着宋興琛和古嫣都不作聲,他換了口氣,把做好的甜品端上桌,紫紅色的看着十分鮮豔,讓人很有食欲。
“好啦,不說這些了,來嘗嘗我的手藝。”
陽光灑進客廳,醋醋找了個暖和的地方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