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剛吃完晚飯準備回來加班的研究員走過來,其中一個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丢在垃圾桶裡面,但是準心太差,直接丢到了其中一個清理垃圾的工作人員頭上。那個清潔工就蹲在垃圾桶旁邊,他看着雖然不顯老,但是背卻有點彎曲,像是經常做這些彎腰曲背的活兒。
“啊喲,抱歉抱歉!”那個不小心打中清理人員的研究員跑到他面前,三明治裡沒吃幹淨的湯汁流到那個人的身上,順着額頭流了下來。她趕緊想從兜裡掏出點紙巾給他擦臉,嘴裡一疊聲道着歉,“我沒看清,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但我的眼睛有點疼,可能流進去了。”那清潔工捂住自己的眼睛,不住地抽氣。
站在旁邊的另一個清潔工擋在他和研究員中間,語氣十分焦急地嚷嚷:“你怎麼樣,要不要緊,上次剛動完手術還沒好利索,這下估計你就瞎了啊!”
他聲音很大,已經引地旁邊有不少人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了。
研究員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失會造成的這麼嚴重的後果,她趕緊蹲下來,想仔細看一下他的情況。她雖是灰界人,但身高也不矮,跟古嫣都差不多高。
“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眼睛怎麼樣,很痛嗎?”她看着清潔工滿臉痛苦地捂着眼睛,剩下那隻好眼也是布滿血絲。她更慌了,“那……要不我幫您處理一下,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研究員的同伴幫她說話:“薇薇安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跟我們回研究室處理一下吧,醫務室這會應該在吃飯。”
那個清潔工聲音沙啞,看向叫做薇薇安的女研究員,“真的能治好嗎?小姐,我的眼睛好疼,我不想瞎了……”
“可以的可以的!”薇薇安拼命點頭,“我們的儀器剛分析出來的新型分子構造,能讓受損細胞重組,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薇薇安。”後面有個男研究員把她從地上攙起來,“實驗室裡面都是機密,大統領下了嚴格管控的命令,是絕對不能讓外人進入的。”
“那還能看着他瞎掉嗎!”薇薇安一把甩開他,“回頭我去跟我爸說。”
男研究員看她這麼說,也不再堅持,他對着清潔工說:“碰到薇薇安是你們幸運。”
清潔工看了同伴一眼,問道:“那你們這麼多人,我有點心慌,能讓他陪着我一起嗎?”
“這不太好吧。”另外一個女研究員為難地看着他們,“畢竟我們研究室屬于保密基地,不是所有人都能……”
“可以的!”薇薇安打斷同伴,自己拿了主意,“沒關系的,都帶進來吧,出了事情我負責。”
于是,兩個清潔工推着清潔車跟在薇薇安後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相互交換了個眼色。這兩個清潔工正是喬裝改扮之後的宋興琛和衡景明,為了能混進去,裝瘋賣傻都不是問題。
二十分鐘前。
他們打暈了來醫生房間門口打掃衛生的清潔工,為了防止他醒過來,衡景明還利落地給他封了喉。反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兩個剛入伍都不到半年的士兵,已經完全進入角色和狀态了。
趁着衡景明處理屍體的時候,宋興琛換上清潔工的衣服,誘騙了另一個清潔工過來一起打掃,于是醫生的房間裡的衣櫃裡,被放進了三具屍體,兩個地球太空軍士兵喬裝成了清潔工。
宋興琛覺得自己這隻是個開始,那個在婚禮上面看着倒在血泊裡面花童的他,現在逐漸麻木。
兩人研究室外面晃蕩着,終于瞅準了機會,訛上了一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研究員,其實就算薇薇安不把三明治扔在衡景明頭上,他們也會想法其他辦法訛上别人,可以是不小心被碰“瞎”了眼睛,或者是撞“斷”了剛接好的腿,畢竟碰瓷這種事,隻要肯厚着臉皮幹,就多少能得到些結果。
而且事實證明他們的铤而走險也是有意義的,剛才薇薇安口中的那個什麼“新型分子”就很值得探究。
宋興琛看他們站在門前掃描虹膜,再把手放進屏幕上。原來那不是靜脈識别,但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有被植入的芯片,檢查通過後才能開門。他在心裡面慶幸,幸好沒有想不開硬闖。
“進來吧。”薇薇安很禮貌地為他們拉開門,讓他們進來,“不過不要亂碰儀器哦,這裡面的東西有些連我們自己都搞不清楚,再受傷就不好了。”
離得近了,宋興琛才發現薇薇安頭發泛着棕,不像是染的,她鼻梁高眼窩深,面部骨骼極具混血感。因為她說的也不是地球上的語言,他們是靠着脖子裡植入的芯片才能聽懂,所以宋興琛也不能确定她的父母都是哪國人。
“受傷?”男研究員開口嚷道,“受傷還是小事,碰壞了你們賠不起,造成的損失你們更賠不起!”
宋興琛看了他一眼,盡量裝出一副很惶恐的樣子,頭都沒敢擡,隻諾諾地應了一聲。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覺得這倆畏畏縮縮的清潔工也翻不起浪,可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你倆最好手腳都放幹淨點,這裡面的東西少一樣都不行。”
宋興琛不搭理這個男研究員,他察言觀色,知道什麼叫柿子挑軟的捏。這個叫薇薇安的看起來涉世未深,好說話好糊弄,聽他們言語之間,似乎還是什麼大統領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