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興琛還在腦子裡串聯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被突然的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發現是古嫣，趕緊搖頭，“沒什麼，理清一下思路。”

“是嗎？”古嫣打量着他，臉上有些八卦的意味，“先把思路放一放，我問你件事。”

“什麼？”

古嫣開門見山：“你跟昙華怎麼了？我瞧着你倆最近不太對勁。”

果然……宋興琛閉了閉眼，他們三人自相識後就一直都行動，從最初三人一起組隊在戰艦的實操課上“大殺四方”，到戰争前夕躺在一起暢聊未來，再到他九死一生從灰界人的母艦上回來……

宋興琛知道了姜昙華的身份，又不免替他憂心——

雙面間諜的“雙”是建立在主旨清晰态度不明的基礎上的，回到地球上的他，現在究竟處境如何。姜昙華話說得含糊，自己也不好多問，所以每次對上他風輕雲淡的臉色，又總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他睜開眼睛：“之前拌了幾句嘴，現在沒事了。”

“你倆好得就差穿一條褲子了，還有拌嘴的時候呢？”古嫣按開耳機上的接收鍵，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清晰流暢，這才放心地關上了。“反正他跟咱們坐的也不是一班戰機，你跟我說實話，你倆到底是因為什麼？”

宋興琛想着，雖然現在姜昙華的身份還沒公開，但古嫣一天到晚跟他們倆混在一起，遲早有一天也是要知道的，他能接受，古嫣能接受嗎？

他猶豫了一下，不答反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面對着這麼籠統的問題，古嫣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她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騙了我？因為什麼騙我？”

“因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沉默了好一會，古嫣才低聲問出一句玩笑般的話：“有多不得已，不騙我會死嗎？”

宋興琛代入姜昙華想了想，嚴肅地點點頭，“應該會。”

古嫣極輕地笑了一下，不再追問：“那就騙吧，誰活着沒幾件‘不得已’的事情，而且看你這藏不住話的樣子，應該是他有什麼事瞞着你吧……我不給你們其中任何一個當說客，你也不用跟我說得太清楚，我隻是覺得，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你知道他是‘不得已’的，你也别太計較，騙就騙吧。”

宋興琛心中有些驚詫，本以為要費點口舌，沒想到古嫣這麼簡單就接受了。他低下頭，人家不愧是将門之後，接受能力比自己強多了。

古嫣不再說話，專心檢查起自己的設備。

宋興琛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幾顆透明紙包着的糖果，塞到她手裡，“謝謝你。”

看着掌心幾顆藍莓味的糖，古嫣眨巴眨巴眼，吐出一句：“你不是吧……就這麼幾顆糖，賄賂我？”

不過說是這麼說，古嫣還是接過來，放進背包的最外層，“其他的先放放，一會小心。”

說話間，他們的飛行器已經到達了目标上空，他們不能靠得太近，所以隻能盡量從最高處降落。孫雪潔首先站起身，拎起背包，囑咐道：“大家出發，萬事小心。”

她從腰上拉出搭扣，扣在速降繩索上，兩邊立起幾面激光闆，既能擋住風，又能起到防護的作用。

宋興琛深吸一口氣，順着繩索滑下去，在落地的瞬間解開搭扣，然後迅速找掩體，這地方看似平靜，其實很危險，誰都不知道敵人會埋伏在哪裡。

而且他們現在勢單力孤，要等另外兩隊到了之後才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