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提着鞭子,不說話。這孩子也懂事,知道現在不是他們的人能做主的時候了,立刻扭着小屁股過去抱住了那個士兵冰冷的機械大腿。
“阿巴!我錯了嗎,不要再打我了!”他居然知道那人的名字。
阿巴勉強地控制住才沒有把這個食物鍊頂端的掠食者踢走。
但是他實在是太可愛了。用黑珍珠一般的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他的時候,很難狠下心來拒絕他。
所以他脾氣這麼壞,卻長這麼大還沒被打死不是沒有道理的。更别提阿巴一伸手,他就配合地躺倒了,露出毛絨絨的柔軟小肚肚。阿巴實在抵不住可以随便撸他的誘惑。雖然這個社會人格都非常平等,但是強大的掠食者的幼崽普通人壓根見不到。不要說給他們做保姆,這等好事早就被頂級研究所的年輕學生們給包圓了。還得是家境最貧窮的學生才行。
成年體倒是偶爾可以見到,不過就算是給他錢他都不會去靠近的。
在大家沉溺對不反抗的幼崽随便撸的時候,隻有阿直一個心生愁緒。
這孩子實在是太瘦小了,全是毛絨絨撐起來的虛胖。星際時代,正常的異化者幼崽應當是像小白那樣,營養過剩,缺乏鍛煉,長得胖嘟嘟奶呼呼的。就算他因為營養不良瘦了點,那按照年齡換算他應該很大了!還是這樣幼小,阿直擔心他有基因缺陷。
阿巴也不是真的非要把他打一頓,隻是要讓他知道攻擊别人肯定會付出代價罷了。于是順水推舟地放過了他們。甚至由于阿青受到了“懲罰”,就允許阿黑和他一起呆一會兒,安慰他一下。
“哎喲,安慰你個啥呀,我才要安慰呢,痛死我了。”阿黑蜷縮在阿青的艙室裡,有氣無力地說道。剛剛劇烈的運動終究傷到了他脆弱的身體。
反觀阿青,端端坐着,脊背挺得筆直。他們從前很少有交集。阿黑是一個低沉孤僻的人,往往一整年都不會搭理他們,最多跟阿金說兩句話。
現在實力懸殊的族群拿住了他的命門,他不得不拖着殘軀四處鑽營,陪他們玩一場貓捉耗子的把戲,來為孩子們乞求一條活路。
阿青忍不住摸了摸他布滿冷汗的額頭。“阿金,你去哪兒了?”他在睡夢中說道。
他被摸醒了。猛然間意識到“阿金”就在他的身體裡,頓時悲傷極了。這些天他一直盡力不去想這件事,他不敢去想,因為無法面對它。可是在從前的同伴面前,他幾乎忍不住。
“你說阿金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好好的,他活生生的把他……可是我已經沒有用了呀……”他因為悲傷過度而劇痛,蜷縮得更緊。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是常說你死後的事情不該你操心嗎?阿金也是一樣的。無論如何,他把生的希望給了你,這是他的決定,肯定有理由的。你要相信他,相信你自己。”阿青的話居然奇異的平靜。阿黑也是他們親密的同伴。在排除了阿黑幹了什麼壞事之後,阿青很容易地就選擇了相信阿金的決定,也相信阿黑。
阿黑悲恸欲絕。“這都叫什麼事啊!我以後再也不說這話了!”活着怎麼這麼難啊!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收拾爛攤子的人竟是他自己!
“再說你現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嗎?他們很努力地把你給治好了呀,那就是值得的。完全治好你需要多少錢?我們想辦法湊一湊,把你給治好了,我們不就跟從前一樣了嗎?”雖然阿金不在了,但是他們這是在武裝叛亂,大逆不道的罪,哪能不死人?他已經接受了。
在同伴身邊,說出心中煩悶的阿黑陷入了深度睡眠。阿青敲敲艙壁,請求看守的士兵把他送回去。哪怕是最親密的夥伴,兩個Alpha一起呆在密閉的空間裡,還是非常别扭。也不适合他放松休息。
阿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在想什麼,那個浮力球是很貴的,等他醒來以後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這些孤陋寡聞的孩子們總是對這裡的科技力量有着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他們發達到無所不能。
對,可以說是的,如今智慧種族的尖端科技力量已經差不多無所不能了。
可是,這都是要錢的啊!幹嘛給你花!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