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關了燈在黑暗中直觀地看到微電流才能維修。老貝看到他直接用手去測試電路,被電得青筋暴起。他那詭異的異色瞳在黑暗中認真工作的樣子看起來也不覺得吓人了。
“好了,您站起來走走?”他打開燈。“為什麼要走?這是裝飾性假肢,沒法走的。”
“可以的。古時候沒有生物技術的時候,有殘缺的人都用這個,不也活得挺好嗎?還沒有它先進呢!總要站起來的,人不接地氣就容易胡思亂想。”他雖然瘦,但是一把子力氣,一下子就把老貝提起來,十分靠譜。
“喂喂喂,你等等!不行不行,疼疼疼疼!”
“喂!老貝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了!最新的自動修複工具!喂,你這是幹什麼,快放開他!”阿展咋咋唬唬地進來,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撕扯他們。
“你幹什麼,你快撒手!”老貝尖叫起來。論蠻力阿展終究是壓倒性的,阿黑還提了一個人頓時難以招架。
“你想對他做什麼!”“你瘋啦!你摔人家東西做什麼?!”慌亂中阿黑“啪”地關了燈。
“您别管它了,東西壞了再修就是了!”“這玩意兒不經摔……你别動刀,這不至于!”“你們在黑暗裡想對我做什麼?”
“啊!救命啊!我腿!我的手!”悲催的老貝絕望地哀嚎起來。
燈光打開,可憐的老貝用唯一一隻原裝的手抱着圓球,假肢碎了一地。阿黑兩眼猩紅地看着阿展,慢條斯理地把駕駛艙打開,把手裡的東西放了回去,恢複原樣。
這次事件讓大家給這個圓球又加了個錨定功能,保證當它固定停泊的時候不管是誰踢到它都隻能把自己絆倒。本來大家覺得這個功能是又貴又浪費的。
這件事還驚動了諾蘭。你說小白?小白已經被快被此起彼伏的瑣事給劈成八瓣了。
諾蘭看着這滿地的狼藉,本來就焦頭爛額的他氣得心髒病都要犯了。老貝雖然沒有受到人身傷害,但是重新又不完整的他驚懼不止。醫生們想上來搬動他,他竟被驚吓得抽搐起來。
阿黑小心的把那個圓球抱走,本想放在桌上,結果神智不清的老貝不由自主地死死地盯着它。阿黑隻得把陪同諾蘭的阿朱叫來讓他好生抱着,站在一旁。阿展也想上去幫忙。
諾蘭道:“阿黑你打他了沒有?”
“沒有沒有。”老貝這個時候還記得幫他說話。
“那趕緊打呀!還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這就卻之不恭了。正面對抗,阿黑略有不足。阿碧假裝上來幫忙,拼命地使絆子。但是這也沒耽擱他快手快腳地用床單迅速把那散落的零件都打包好,又幫忙擡走了。
阿黑在諾蘭的眼皮子底下千辛萬苦打折了惹事精的一條腿。他大汗淋漓,累得幾乎爬不起來。
“既然你喜歡那個位置,現在就給我滾回去關禁閉。就在周圍七米遠的距離,一步都不許離開。”七米正好是他的艙位到綠區邊界的距離。
“阿青呢?你保證過要守好那裡,你沒有做到。阿青發過誓要好好跟緊阿展,他也沒做到。讓他過來。不,我去找他。”他突然意識到如果把阿青叫過來那那邊就一個能打的Alpha都沒有了,十分危險。隻好自己去。
“阿碧呢?這死孩子跑哪去了?”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每次一惹他生氣就會腳底抹油溜了。
“至于你,現在資源緊張,那個腿傷也不必治了。你就好好呆在這裡,要是再敢亂跑,我拼着自己背處分也要親自打斷你的腿。”因為别人都至少為他挨過一輪處分了。
然後在阿展絕望的哀嚎中帶走了所有人。
阿黑活活打斷了另一個Alpha的腿,自己也骨裂了,一路走來疼得很。阿朱要背着他卻被拒絕了。幸好諾蘭走得也不是很快。
他們一路走來,阿黑都努力保持若無其事的樣子。臨近目的地時,諾蘭遞給他一支抑制劑。這有鎮定作用,阿朱阿碧還小,他本人是隐性基因,都用不上這個。
“精神點,你得展現出打架打赢了的樣子,别一副落敗了的公雞似的。”諾蘭說道。
“謝謝。”阿黑卻并沒有吃,也沒有帶着一身戰損招搖過市。他躲在諾蘭身後,迅速和阿朱換了衣裳。用抑制劑把自己的頭臉收拾幹淨。他身上其他Alpha的氣味沒那麼重了,他又是儀容整潔了。他最後把抑制劑的殼給吃了。
“走吧?”他道。諾蘭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無言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