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又搖了搖頭,“三王爺從不與江湖中人來往,若是樹敵…”吳非沉默了,不再說下去,
“什麼?”
見展昭追問,吳非這才緩緩開口道,“想必也是朝堂中人,”
展昭心下了然,刺客目标明确,深夜孤身潛入王爺府,就是為了取三王爺的性命,自從跟随包拯以後這一路的風風雨雨,他就知道,腥風血雨的朝堂未必比得上刀光劍影的江湖安全,
“王爺有沒有受傷?”
吳非聞言長舒一口氣,“還好我趕到的及時,沒讓他得手,”吳非現在想來都很後怕,若不是自己恰巧帶人在王爺書房附近巡邏,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雖說也有過不少人想要行刺三王爺,但是他們都會挑王爺外出人少的時候下手,這種一人就敢潛入王府行刺的膽大包天的刺客卻是頭一個,“刺客的輕功很好,”吳非繼續說道,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王府,在王府中來去自如,令一向機警的吳非都沒有察覺,還能在被吳非帶領的七八個侍衛包圍的情況下脫身而出,很顯然,并不是一般的輕功就能做到,
展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轉過身看着吳非,認真的叮囑道,“此次他行刺失敗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會再尋時機,此人絕非泛泛之輩,吳兄弟要當心,時刻注意王爺安全,”
天色已然三更,開封府裡卻燭光搖曳,夜不能寐,
包拯坐在桌前,就在剛才,展昭已經把今晚發生的事全部講給了包拯,
衆人皆知,仁宗無子,皇位的繼承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于内,各路王爺觊觎皇位,于外,外族虎視眈眈,一時内憂外患,不得其解,
“此人用的是江湖功夫,想來是出自江湖,但是他的功夫卻不屬于各門各派,不得章法,”展昭平靜的開口,衆人皆知,江湖人士向來不羁,來去自由如風,豈肯居于人下?受他人指揮?刺客的身份一時撲朔迷離,他究竟是誰?“而且…”展昭欲言又止,
包拯看着有些遲疑的展昭柔聲道,“展護衛有何發現,但說無妨,”
展昭眉頭緊鎖,緩緩開口,“是名女子,”
“女子?”話音落下,在場的衆人面面相觑,這個在王府來去自如鬧的天翻地覆的刺客竟然是名女子?
“展護衛确認嗎?”包拯雖知展昭一向謹慎,若不是有确切的證據不會如此斷言,但這畢竟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容不得半點馬虎,
展昭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雖然隻露半張臉,但是通過她的聲音,她的身姿,屬下确定就是名女子,”倆人交手時,他看見她的手,白皙柔弱,分明是名女子的手,
三王爺,女刺客,夜半行刺,這些一切一切的加起來,後面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在牽引着一切,事情變的複雜曲折起來,敵在暗,我在明,一次未成功,她定然會有兩次,三次,包拯明顯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但他并不畏懼,如果一片黑暗,他也會誓死撐起黑暗中的一片天,
包拯捋着胡子,細細思索,眼神一瞟,發現站在對面的展昭神色不對,他關切的看着展昭,“展護衛可是哪裡舒服?”
包拯和展昭雖然名義上是上下級的關系,但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患難與共,再加上展昭踏實謙遜的性格,深得包拯喜愛,他早已将展昭視為自己的孩子,甚至對展昭的關心比自己的孩子還要多,
公孫策眼尖,再加上他離得近,一眼看到了展昭手臂上的傷,驚道,“展護衛你受傷了,”
展昭低頭,這才發現手臂上殷紅一片,因為他始終記挂着今晚行刺一事,渾然忘記了手臂上的痛感,而且他身穿紅衣,衆人也一直沒有發現,
公孫策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掀開展昭手臂上殘留的破布,入目之處,一片猩紅,還源源不斷的往外冒着血,傷口之處足足有一寸之深,
“這是什麼利器,好生利害!”公孫策皺着眉頭,他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傷口,他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來,這并非刀劍傷痕,
“是一把扇子,”
“一把扇子竟能傷人至此?”
展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突然,窗外一聲驚雷,劃破了夜的寂靜,始終眉頭緊皺的包拯幽幽開口,“要變天了,”
一陣陰風吹過,一道黑影停在了書桌正前方不遠處,書桌後站着一個人,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哪怕隻有一個背影,也擋不住他通身雍容華貴的氣度,
“屬下該死,”
“這不怪你,也許天意如此,是他命不該絕,”溫潤的聲音開口,如茶氤氲的水氣,舒緩又動聽,卻說着最無情的話,“還有什麼情況?”他知道以她的身手,除非遭遇不測,否則絕不會拖了這麼久才回來複命,她回來的途中一定是遭遇了什麼…
“屬下回來的途中遇到了展昭…”黑衣人皺了皺眉頭,提起展昭,手臂上的傷在隐隐作痛,好久沒有人傷過她了,
“展昭啊,”在朝廷裡誰人不知展昭的大名,對于他的事迹更是有所耳聞,包括眼前的這個人,“他要是也卷進來,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屬下定會再尋時機,”黑衣人不甘心,她的不甘心不僅僅是因為任務失敗,更多的是出于私人恩怨,她一向自負清高,怎麼會容忍今晚恥辱的存在,
“罷了罷了,我們隻是放出個信号,我們不動手,必然會有人替我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