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土匪頭領被曲以甯打死以後,土匪們就消停了許多,不再騷擾村落,和村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而安,
他們平日裡無事隻種種蔬菜,偶爾閑下來曬曬太陽,打發打發時間,閑情逸緻,性子平和,一副養老生活的模樣,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這一天,新上任的老大剛給他的寶貝青菜們澆完水,一臉滿足,突然門口一個小兵連滾帶爬的沖到菜園子裡,差點給他撞飛,老大沒好氣的把他推開,瞪着他,“幹什麼!見鬼了你?!!”
那個小兵神色慌亂,聲音顫抖,指着門外,瑟瑟發抖,一臉驚恐,“她來了!!她來了!!”
“誰啊!”老大不耐煩的向門口走去,這段日子裡他們從來沒有招惹過村民,村民更不會來招惹他們,但是若是有人來上門挑釁,就不能怪他下手無情了,
他撸起袖子,露出駭人的花繡,他深信,輸人不能輸氣勢,氣勢上先要壓倒對方,
老大氣勢洶洶的走到門口,待他看清來人的面容時,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曲以甯皺着眉頭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老大“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帶着身後的小弟呼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姑奶奶,我們可是遵紀守法,天天就種菜,連生都不殺,你看我吃菜吃的都要長草了…”
老大痛哭流涕訴着苦,許是菜吃多了,想起自己的悲慘遭遇,他悲從心來,痛徹心扉,引得身後的小弟們也涕淚漣漣,嚎啕的聲音鋪天蓋地的襲來,把曲以甯包圍在中間,此起彼伏,立體環繞,
聽得曲以甯一陣煩躁,“别哭了别哭了,我就來看看,你别緊張,”
老大知道曲以甯雖是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可不敢怠慢,她笑裡藏刀的本事他不是沒見過,所謂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盡管她和溫柔也不沾邊,
曲以甯彎下腰,細細打量着老大,良久,笑意盈盈的說道,“你這身花繡倒是很有氣勢嘛,”
話音落下,老大的心裡涼了半截,得,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他趕忙放下袖子,哭喪着臉,不敢言語,
曲以甯看着他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笑了,起身繞開衆人大步的向寨子裡走去,老大見狀連忙起身,擦了擦誇張的眼淚,忙不疊的跟了上去,
寨子裡入目一片綠油油的,仿佛進了誰家院子,還有蜜蜂飛過,陽光下的菜地泛着金光,空氣中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呦,你這菜園子搞的還不錯嘛,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天賦的,”曲以甯沒有回頭,隻是站在一望無際的綠前面,大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那是那是,”他對自己的菜很有信心,他相信曲以甯是在誇他,還是發自真心,老大在曲以甯的身後讨好的笑着,出來在江湖混,哭笑收放自如是必備的技能,
曲以甯随手摘了一根菜葉子,在眼前晃了晃,通體綠油油,應該挺新鮮脆生的,“不錯不錯,”然後把菜葉子丢給身後的老大,邁入了正廳,
老大一本正經的把菜葉子插回土裡,忙跟了上去,
曲以甯進入正廳,映入眼簾一個牌匾,上書四個大字,
以理服人,
曲以甯看的想笑,她忍住笑意,回過頭,“這你寫的?”
老大忙不疊的點了點頭,期待的眼神閃爍着看着曲以甯,就差把誇我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隻聽曲以甯幽幽的開口,“真醜,”
“。。。”
曲以甯三兩步跨上高台,她轉過身站在高堂之上,俯視着底下烏泱泱的衆人,老大也跟了上來低眉順目乖巧的站在一旁,哪裡還有之前的嚣張氣焰。
“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
“在了在了,甚至連我們寨子裡唯一的狗也來了,”
曲以甯放眼望去,隻見一個狗頭鑽出了人群,眯眯着眼睛,好像也在沖着她微笑着,笑容燦爛,
“安靜安靜,都安靜,”老大扯着喉嚨喊着,底下的小弟們聞言聲浪漸漸小了下去,隻是偶爾還有竊竊私語,
老大一個眼刀飛了過去,瞬間默不作聲了,
偌大的大廳此刻鴉雀無聲,
“您講吧,”老大笑的一臉燦爛向着曲以甯,
曲以甯“嗯”了一聲,她向前一步,掃視了一圈,平靜開口,
“我在這裡隻說三件事,”
偌大的大廳,清冷孤高的聲音在回蕩,扣在衆人的耳邊心上,
“一,家裡有老小妻兒的盡回家去……”
話音落下,人群鼎沸,議論紛紛,身後的老大也有着一瞬間的錯愕,
很快他恢複過來,他看着底下的衆人,大聲的喊着,“安靜安靜,”
人群這才勉強安靜下來,但大多都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也不想做第一個離開的人,
見大家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曲以甯接着說道,“現在就可以走,誰敢攔你們,就要先問問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
曲以甯态度真誠,人群從最初的小聲議論,到滿堂嘩然,人群再次沸騰起來,人頭攢動,那晚曲以甯的實力有目共睹,他們信她,更信她手中的劍,
遲疑了一會兒,有人轉身離開,也有人跪下磕了兩個頭再離開的,
曲以甯轉過頭幽幽的望着老大,老大忙不疊的擺手和自己撇清關系,“這都是上一任強迫入夥的壯丁,跟我可沒關系啊,”
曲以甯冷哼一聲,再回過頭向下望去,人已經離去了一大半,
“二,心中有所念,有所奔者也可以自行離開,”曲以甯接着揚聲說道,
有着先前的人們打樣,人們不再懷疑害怕,曲以甯話音落下,稀稀拉拉的又走了一部分人,
“三,想要離開這裡的,也走,”
聞言又走了幾人,但比起前兩撥,這次走的人要少很多,
從剛開始烏泱泱滿滿一大廳的人現如今隻剩下稀稀疏疏的二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