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算算我今天有沒有桃花,”齊琰坐到攤子對面,半眯着眼睛,嘴裡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草,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吊兒郎當的,
齊琰是整個朱雀大街有名的混混,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展昭不知道提點了他多少次,是個十足的滾刀肉,除了欠和賤以外,但好在人不壞,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他在朱雀大街尋着樂子,
他口中的老白是個算命先生,人如其名,滿頭白發,看起來就有點隐世高人的模樣,大家不知道他叫什麼,隻知道他姓白,又因為他資曆老的緣故,鄰裡鄉親都尊敬的喚他一聲白老先生,當然有兩個人偏不,一個是齊琰,另一個就是……
老白眯着眼睛看着齊琰,然後掐着手指算了算,搖頭晃腦的,“桃花沒有,老夫看你呀,今天倒是有血光之災啊,”
“故弄玄虛,”齊琰聞言“哼”了一聲,不以為意,“我大哥可是展昭展大人,誰敢動我?”
不信者不忌,他本來不信這些,來這一算完全是為了打發時間,給自己找個樂子,
老白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關于展昭是他大哥的事情,他也曾有所耳聞,
上次齊琰吃霸王餐被老闆打了出來,恰巧展昭路過,給他付了錢,解了圍,于是他當場就認展昭當了大哥,整天我大哥長我大哥短的,時時刻刻把展昭挂在嘴邊,恨不得整個朱雀大街都知道他大哥是展昭,當然了,展昭可從來沒有答應過,
此時正值晌午,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齊琰四處瞭望着,想着一會兒去哪兒再混一會兒,目光無意一瞥,頓時雙眼放光,
他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巡街的展昭,
齊琰猛地站了起身,激動不已的朝着展昭揮着手,“大哥!”目光随即落在展昭身邊和他一同巡街的曲以甯身上,臉上不禁浮現出笑容,他回過頭沖着老白笑的燦爛,“你看,我就說我有桃花!”
齊琰蹭蹭的飛奔到展昭身邊,“大哥好,”然後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鄭重的樣子略顯滑稽,
“你小弟?”曲以甯瞥了眼齊琰,又看了看展昭,上下打量着他,沒想到展昭在外還有小弟,
還未等展昭回答,齊琰笑成了一朵花,“正是在下,”他移到曲以甯的面前,笑的更加的燦爛,油腔滑調,語氣輕佻,“小娘子,你長的真好看,”
曲以甯懷裡抱着攬月,眉頭微皺,略顯嫌棄,隻是靜靜的看着他,沒有回答,
“剛才老白算了說我今天有桃花,想必姑娘一定是命裡缺我,”齊琰眉飛色舞,越說越激動,
曲以甯歪着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曲以甯不笑時冷,笑時人畜無害,似笑非笑時桀骜的模樣看了讓人熱血沸騰,有着讓人想要征服的欲望,
這一笑攪的齊琰頓時心猿意馬,他躍躍欲試還要再上前一步,巨阙橫在了他的身前,
展昭走到他身旁,壓低了聲音,“好心提醒你一下,别惹她,”
展昭倒不是擔心曲以甯,而是擔心齊琰,他見識過曲以甯發狠的模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别說一個齊琰了,就是十個齊琰也承受不起,
齊琰自是年輕,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像當初的虞夢一般,大有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
“這天底下就沒有我搞不定的女人,”齊琰語氣狂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再說我堂堂一七尺男兒,還會……”話還沒說完,齊琰淩空飛出去了三丈遠,隻聽“轟”的一聲,不遠處的攤子被撞的稀碎,
展昭皺了皺眉頭,不忍去看,就由曲以甯給他上了人生的第一課,可真真是年少輕狂,
耳邊的嗡嗡聲,大家的哄笑聲,全都湧入了齊琰的耳朵,他躺在地上,還沒有從剛才的那一腳緩過來,仿佛置身雲端夢裡,整個人飄飄然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記得了,隻記得當時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然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笑意還殘存在臉上,未來得及收回,他半眯着眼睛,今天的太陽好大好毒……
面前投下一片陰影,隻見曲以甯在他頭頂笑意盈盈,
齊琰隻覺得自己呼吸驟停,陰風陣陣,脊背發涼,
他欲哭無淚,哪裡是命裡的桃花,活脫脫一帶刺的玫瑰,愛誰誰的桃花就誰誰的桃花吧,反正自己是無福消受了,
眼看着周圍的圍觀群衆卻來越多,既然面子已經沒了,但銀子總不能也沒了吧,齊琰索性閉上眼睛打算訛她一筆,
曲以甯不急也不惱,她彎着腰看着他,幽幽的開口,“裝死是吧,那可别怪我不客氣了,”
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狠毒的話,在頭頂回旋,揮之不去,
“我屬三個數,你要是不起來的話……”
數三個數是曲以甯行走江湖的習慣,她很愛用三個數來威脅别人,迫于她強悍的實力,人們不得不向這三個數低頭,因為大家都清楚,三個數以後她沒了耐心,就會直接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
曲以甯直起身子,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三……”
話音還未落下,齊琰麻溜的爬了起來,身姿靈活,令人歎服,如此迅速的模樣衆人上次見還是在他吃霸王餐的時候,
齊琰雖然滾刀肉慣了,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他還是懂得,也是憑着這一覺悟在朱雀大街上混的風生水起,
展昭聳了聳肩,一臉無可奈何,“你看吧,我都說了,讓你别惹她,”
“甯姐,小弟以後跟你混了!為你上刀山下油鍋,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追狗,我絕不抓雞!”齊琰一臉凝重,大有桃園結義的豪邁和舍生忘死的氣勢,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飛起的模樣,
被強者折服,能屈能伸是齊琰生存于世的一大信條,
“跟你甯姐混,三天餓九頓,”展昭在一旁看戲,
曲以甯“哼”了一聲,毫不客氣,“放心,我把巨阙賣了也不會讓我小弟餓着,”
展昭下意識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巨阙,
曲以甯初來巡街第一天,就一戰成名,自此整個朱雀大街都知道展昭身旁的小姑娘不好惹,
她信步走到老白攤前坐了下,攬月橫在桌子上,“老白,給我算算呗,”
剛才齊琰說的算命老白,放眼望去整個朱雀大街就這一個算命的,那定然是他了,
曲以甯輕車熟路,仿佛她和老白相識已久,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白老先生,”展昭颔首微笑着,對于這個永遠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後生,老白很是喜愛,試問整個朱雀大街,有哪個人不喜歡我們的展護衛呢?
“姑娘算什麼,前程姻緣事業?”老白摸了摸胡子,一副專業的模樣,
“嗯……”曲以甯想了下,然後擡起頭雙眼放光,“算命……”
“命?”
“生死有命,命由天定的那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