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裡青梅竹馬的師兄妹形同陌路,
“當日爹爹要你娶我,你不願,你說你無意兒女情長,現在看來不過就是個借口!原來我就是個笑話!爹爹就是個笑話!”孟春妮怒視着展昭,胸口因為過于激動而強烈的起伏着,
她恨,她怨,她不甘心,
自被封了太平公主以後,孟春妮從來沒有出過宮,她想斷掉一切,太後一直在勸她放下仇恨,展昭畢竟是她的師兄,是她一起從小到大的親人,就這麼經年累月,孟春妮的心也有所松動,可今天一來,故地重遊,往事湧上心頭,她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她憤恨不已,恨自己的情深錯付,恨爹爹的所托非人,
展昭急了,百口莫辯,“不是的,春妮,不是的……”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聽!”話音未落,孟春妮擡手,一道白光直指展昭心口,
所有的怨恨,不甘,都在這一劍之中,孟春妮的手顫抖着,她恨他,恨他爹用命換的人,卻辜負了自己的真心,
展昭低下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劍刃,緊握成拳的手松開了,他垂下眸去,
“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好過一些,那就動手吧,”展昭輕聲開口,語氣輕的像窗外的桃花,
他閉上眼睛,神色坦然,自己的這條命,早就該還了,
“你想殺展昭,有經過我的同意嗎?”清脆女聲傳來,還未等看清來人,一道白影閃過,孟春妮被反手鉗制在身後,動彈不得,手中的劍掉落在地,她的眼神錯愕慌亂,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春妮……曲以甯!你别傷害她!”展昭猛然睜眼脫口而出急道,他知道孟春妮并不是曲以甯的對手,他生怕曲以甯不知深淺傷了孟春妮,
曲以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展昭,“是她要殺你!”
“是我心甘情願!”
“展昭你腦子沒病吧?”曲以甯面露疑惑,“你欠她的早就還清了!”
“那也是我倆之間的事,與你無關!”展昭厲聲喝道,說完他就後悔了,自己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剛關好的窗又被吹開了,窗外的風嗚嗚響着,灌了進來,吹在耳邊,桌上的畫卷也被刮的到處都是,
與你無關這四個字刺激到了曲以甯,她松開了手,神色陰郁,“是,是與我無關,是我多管閑事,是我不識好歹,展昭從此以後你是死是活都和我無關!”
曲以甯松開孟春妮,轉身就往外走,正撞上迎面而來的白玉堂,
“姑奶奶們啊,大半夜又發什麼神經啊!”
曲以甯眼神一冷,推開他,大步離開了,
白玉堂噤了聲,他本是想追的,但他看曲以甯的神情不對,自己撞上去恐怕今晚小命會交待在開封府,更重要的是面前的孟春妮和展昭看起來好像更需要人來調節,白玉堂很惆怅,為什麼自打自己到了開封府以後,就這麼不太平呢?
走,明天就走,主意一定,誰都攔不住,
包大人和公孫策也聽見了動靜,急匆匆的趕來,孟春妮泫然欲泣梨花帶雨,他們不知道,明明下午還好好的,她還和開封府衆人打聽展昭的事情,怎麼展昭一回來就鬧得雞飛狗跳的?
展昭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孟春妮在一旁小聲的啜泣着,白玉堂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看了眼曲以甯離開的方向,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他幽幽的感歎着,
真是造孽啊……
張大嫂安撫着孟春妮,然後帶她離開了,這兩個冤家還是暫時不要再見面的好,白玉堂又送走了包大人和公孫策,他說歲數太大熬夜不好,這裡交給他就行,
直到送走了衆人,白玉堂這才折回來,他看着一言不發的展昭,知道以他的性子,他要是不想說,誰都問不出來,
“是不是你的倔勁又上來了?把以甯氣走了?”不用展昭說,白玉堂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他太了解他了,外表看着溫雅随和的,可是脾氣倔的要命,一隻倔貓,就認死理,就他這個性子,不知道都吃了多少虧了,
果然,展昭沉默不語,白玉堂意料之中,
“行了,你還在人以甯的房裡待着幹什麼啊?”白玉堂無奈的拉起展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