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祝一聽,立馬來了精神。
這不是偶像剛剛嶄露頭角的年紀嗎?
天佑四年,北屹舉兵十萬南下。
大夏軍隊前線接連失利,短短兩年時間,接連丢失山河十四郡。
朝廷被迫放棄北方祖地,南遷至江左新都。
當時的大夏皇帝還算有些血性,為讓子孫後代銘記血仇,設立了不收複失地、永不更改年号的祖訓。
誰曾想到,大夏後世子孫,居然沒一個争氣的!
等到尹昇這一代,可能是老祖宗都看不下去了,祖墳發力,冒了幾縷青煙,也确實出了不少名臣名将。
隻可惜,青煙冒歪了。
他們攤上了一個病嬌瘋批皇帝。
尹昇,曆史著名近親結婚不良産物,愛好收藏盆景、等身手辦和建奢華宮殿,疑心病晚期,特長對外唯唯諾諾,對内重拳出擊。
後世不少學者都懷疑,尹昇是天生腦子不好+後期丹藥嗑多了,最終把自己作成了物理意義上的自戀型精神病。
大夏的名臣名将們,就在這樣反複的“期待——失望——再度期待——再度失望”中,被這個神經病皇帝整得死去活來。
待到北屹南下,大夏祖輩留下的江山也算徹底葬送了。
作為宗策的鐵杆迷弟,殷祝一想到尹昇就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曆史學家判定,宗策之死,源于江左世家和外戚勢力的聯合絞殺,尹昇并沒有直接下達過處死宗策的命令。
但殷祝始終認為,真正一步步把宗策逼入絕境的,就是尹昇本人。
明明抽到了宗策這個SSR級武将,他卻硬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殷祝越想越氣,恨不得再給自己的左半張臉來一耳刮子。
但想想現在疼的是自己,他還是悻悻放下了擡到一半的手。
他在鏡子前發了一會兒呆,臉色時而陰時而晴。
周圍的宮女們神情麻木。
可能是凍的,也可能單純是害怕過頭了。
殷祝回過神來,看向其中一位。
還沒等開口說話,那宮女就開始瑟瑟發抖。
她哆嗦道:“陛陛陛陛下饒命!”
殷祝:“…………”
作孽啊。
“起來吧,朕不殺你,”他歎道,“你們去幫朕問問,宮裡有沒有一個叫宗策的近侍,有的話,就把他帶到朕面前來。”
天佑五十年,想必宗策已經作為良家子進宮,當上皇帝近侍了。
一想到即将與偶像面基,殷祝的小心髒就控制不住地噗通狂跳起來。
他摸了摸胸口,卻隻摸到了大敞的衣襟和細膩光滑的肌膚。
殷祝抖了一下,心裡嘀咕一個大男人皮膚怎麼白嫩得跟豆腐似的,該不會每天真奢侈到用牛乳洗澡吧。
他攏了攏長發,準備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可不能穿着睡衣披頭散發的去見偶像。
誰知卻聽宮女惶恐道:“宗侍衛,不是已經被陛下召到偏殿了嗎?”
殷祝一愣。
有這事?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史書上的記錄。
正史肯定沒寫,野史和其他偏門史料……殷祝也不太清楚。
他穿越前是學考古的。
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親手挖出自己的偶像。
曾經為了寫文也查過許多資料,但其中大部分瑣碎知識,都像水一樣從他平滑的大腦裡流過去了,沒留下半點痕迹。
殷祝越想越後悔。
早知道會穿越,他肯定把野史也倒背如流!連偶像愛穿什麼款式的亵褲都拿筆記下來。
唉,千金難買早知道。
“陛下,宗近侍求見。”
門外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
殷祝呆了一秒,瞬間火燒屁股似的從床榻上跳起來——誰?誰要見他?他又是誰?
慌亂中他聽到自己喊道:“不見!”
話剛說出口,殷祝立馬後悔了。
幸好,他又得到了一次補救機會。
片刻寂靜後,門外傳來一道低沉冷硬的男聲:
“陛下,策有要事求見。”
殷祝的身體僵住了。
原來,這就是偶像的聲音……
聽起來,真的好年輕啊。
他拼命壓下上揚的嘴角,深吸一口氣,飛快地用手捋了兩下頭發,扭頭問一旁的宮女:“朕看起來如何?是否英俊潇灑?”
宮女張了張嘴,剛要回答,就被殷祝擡手制止了。
“算了,不該問你的。”
宮女:“…………”
他清了清嗓子,坐直身體,沖外面的人揚聲喊道:“等下,朕改變主意了,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