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不禁對宗策又添了幾分憐惜:
被皇帝當成試藥的藥人,也不生怨,後面依舊一心一意忠君報國,這份肚量和忠心,不愧是清風磊落、高節大義的宗将軍!
隻可惜啊,一腔真心付錯了人。
“……朕很抱歉。”
雖然事兒不是自己幹的,但殷祝還是主動低頭道歉了。
這是尹昇欠宗策的。
雖然尹昇絕不可能向一個臣子道歉,即使這個臣子為他嘔心瀝血付出了一生,在他看來,估計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就由他來吧。
聽到殷祝的話,宗策的身子猛地一顫,眼神中閃過一道不可置信。
但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喉頭滾動,面色又恢複了方才槁木似的默然。
男人用五指一點一點攥緊身下潔白細膩的羊毛毯,骨節顫抖泛白,甚至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殷祝看得心驚肉跳,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擰斷自己的脖子。
宗策搖晃了一下身子,撐着地面,用盡最後的理智站起身。
殷祝問他:“你要去哪兒?”
宗策不答。
他起身時,殷祝終于察覺到男人下身某個部位的變化,頓時目瞪口呆:“你剛才說他拿你試藥……該不會是那個吧?春、春藥?”
宗策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代稱是“他”,隻覺得殷祝聒噪得很,不願再聽,轉身就走。
殷祝呆呆地望着他踉跄的背影。
幾秒鐘後他回過神,沖過去張開雙臂,攔在宗策身前不讓他走。
“你現在不能出去!”殷祝焦急道,“外面都是宮女!”
古時候宮女默認都是皇帝的女人,奸.淫宮女可是大罪!
殷祝決不允許宗策被狗皇帝陷害,沾上這樣的污點。
曆史上沒有,現在也絕不會有!
宗策卻像是聽不到他的話一樣,被殷祝擋路,他腳步一頓,漠然繞開,連一句廢話都不想與殷祝多說。
眼看着他的手已經準備推開門扉,殷祝心一橫,猛地從身後抱住了宗策的腰。
他也顧不上别的了,嘶聲力竭地喊道:“冷靜啊,宗将軍!”
宗策的身影僵住了。
寒風從門縫中吹進來,恍惚間視野扭曲,時光倒轉。
朔北的風混着砂礫,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耳畔仿佛又傳來了金戈交錯、戰馬嘶鳴之聲。
殷祝見宗策突然不動了,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
“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吧,我去給你倒杯水,你……”他一咬牙,“你要是實在堅持不住,就,那啥,自力更生一下。”
殷祝比劃了一個男人都懂的手勢。
他怕宗策當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還主動寬慰道:“放心,都是男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如果是壯陽藥物的話,想必就算太醫來了,面對這種藥也沒啥好辦法,隻能等藥效自然消退。
說來說去,還是怪那該死的狗皇帝!
殷祝罵罵咧咧地在心裡詛咒尹昇,把人按到床榻邊,又給他倒了杯水。
宗策估計是腦袋還沒清醒,這會兒出奇的安靜,一動不動任他擺弄,接過茶杯就一飲而盡。
剛喝完,他的手就頓住了。
“……是酒。”
“什麼?”
“酒。”
宗策的眉頭松開了。
他的神色陷入了一種空茫的鎮定,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殷祝瞧着不對頭,瞪大眼睛,劈手奪過他手裡的杯子聞了聞——靠,還真是酒!
他完全沒注意,因為印象中古代的酒都是裝在酒壺裡的,誰知道這神經病皇帝居然用茶壺喝酒?
“不好意思啊,我這就讓他們送點水來……”
殷祝打算去外面喊人。
誰知剛轉身背對着宗策,胳膊上就傳來一道鐵箍般的大力将他掀翻。
殷祝痛呼一聲,差點眼前一黑。
瘦弱脊背撞在地磚上,就算底下有羊毛毯墊着,也疼得他身子像蝦米似的蜷縮起來。
“你、你幹什麼!?”
宗策呼吸粗重,并不回答。
他紅着眼睛,居高臨下地盯着殷祝。
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着令人戰栗的熱度。
兇悍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刺激得殷祝臉紅心跳。
他下意識放松了反抗的力道,想要好好講兩句話,卻被宗策強硬地掰開雙肩,嘩啦一聲,直接暴力撕開了他身上那點并不富裕的布料。
殷祝:“…………”
Wait.
不對。
這劇情走向,好好好好像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