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今天倒是回複的很快。
【你想現在學習我就是睡了。】
他壓根就不想學習,況且就剩下半年了,他學不學都一樣。
應季雨那天之後就沒給他打過了。
臉被手機屏幕的光照得清晰,臉色明顯蒼白,她敲着字。
【我做噩夢了。】
【噩夢都是假的。】
【嗯,我知道。】
應季雨發怔地盯着手機屏幕,又問:【你怎麼沒睡?】
【不困。】
【你不在家?】
【嗯。】
【睡不着就起來學習,明天不是周末,白天補覺。】
他發完,就打了語音電話過來,弄的應季雨一激靈。
接通後,應季雨裹着棉襖真爬起來寫作業了。
她沒敢開燈,就開了一點手電放在書上面撐着。
寫了一套數學卷子的選擇,寫完後腦子更加清醒了,倒是聽到手機對面還真傳來了翻課本的聲響。
“你真在看課本啊?你不是不在家嗎?”
梁宗銘清了清嗓子才開腔:“借的趙起的,他們在外面打牌。”
你怎麼不打?
應季雨沒說。
就“哦”了一聲。
大概是她一直沒發出什麼聲音,對面冷不丁忽然問:“要不要抽根煙,我教你。”
“旁邊有煙嗎?”
應季雨怔忪了一秒,沒回話,随後又站起身走到了客廳,從客廳茶幾上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根。
她有打火機,透明的,是過年時點仙女棒用的。
拿回來之後,盯着這根煙,摁動打火機,發出“咔啪”一聲響,房間瞬間被照亮,牆壁上都閃動着火色的光,忽明忽暗,跟點柴火一樣點着煙頭,又捏着這根煙有些笨拙地往嘴巴裡塞。
“然後呢。”
“先咬着再點,等看到火星燃的時候輕輕吸一口。”
他的聲音沙沙的,緩慢又一貫的漫不經心,聽着讓人内心有些平靜。
應季雨用力倒吸一口氣,被濃烈辛辣的煙給嗆了一下,忍不住的咳嗦,眼睛都有些泛淚。
“嗆。”
“可以停頓再吐出來。”大概聽到了她這邊的動靜,梁宗銘感覺有些好笑。
“很嗆。”她再說話時嗓子都是沙啞的,清了清嗓音又小聲嘀咕說,“一點都不好。”
“你為什麼開始抽煙。”
梁宗銘想了想說:“不知道,忘了。”
寫了大概半個小時,她又忽然開口。
“我困了。”
“那就睡覺。”
“梁哥,你他媽說有事是做數學題啊?腦子沒事吧。”
那邊忽然傳來高朗的清脆男聲,由遠到近。
“滾。”
“過來幫我打一局,我快要輸完了,剛刑蟬問我你是不是在這兒——”
……
他挂斷了電話,應季雨就合上了課本上了趟廁所,回來看到手機屏幕上落下一條未讀消息。
【走了。】
周末兩天都在下雨。
應季雨一直到中午才睡醒,姥姥等她出來才問她吃什麼。
“我沒什麼胃口。”
強喝了幾口糖粥,又趴在課桌上對昨晚做的數學題答案,八道題錯了兩道。
一道函數還有最後一道最難的題。
手機裡還有葉韻給她發來的消息,問她過年想不想來北城。
【你要來的話媽媽給你訂機票,你過來住一段時間。】
【叮叮,我跟你王叔最近,在相處。】
應季雨盯着最後三個字,頓了好久,回說:【我不去了,放不了幾天假,想多複習。】
她又給葉韻發消息問:【媽,我想搬出去住。】
【在姥姥家不習慣嗎?你不用擔心,以後我每個月會給你姥姥轉錢的。】
【我想自己住。】應季雨堅持。
【叮叮,你聽話,就剩下半年了,你自己住會不安全。】
應季雨就沒再回。
發完,又看到置頂梁宗銘的那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