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能不能陪我......回趟家?”
“回去做什麼?”
他問着,門鈴又響了。怎麼一天到晚的門鈴聲,紀延廷開了門,從管家手中接過一個小袋子,禾樂等他關上門接着說:“我有些東西忘了拿?”
“很重要?”
“嗯。”
“是什麼?”
禾樂垂着頭,感受着頭皮正在被視線灼燒,上下牙齒輕碰,嘴唇收起,含糊道:“......内...褲。”
“什麼?”
禾樂以同樣的音量及節奏重複了一遍,紀延廷還是沒聽見他要拿什麼。平時罵他一句壞蛋,那耳朵就靈得跟什麼似的,秒聽見,這都說兩三次了怎麼還問問問。
禾樂自暴自棄,放開嗓子喊:“内褲!我忘記拿内褲了!沒得換了!”
紀延廷撲哧笑出聲,狹長眼角笑得眯起,大掌揉亂禾樂的頭發,把剛拿到的小袋子扔他懷裡,施施然道:“不用謝。”
低頭看清裡面的東西——兩盒男士内褲,禾樂石化。
紀延廷給他拿了新浴巾放在矮一格的置物架,并試了水溫,說:“可以洗了。”見禾樂還僵在原地,他走過去揉了揉他的臉,“如果大了就說,我再讓人送新的來。”
禾樂瞬間回神,“什麼大了,一點都不會大,我還怕你買小了呢!”
拿起衣服沖進浴室,砰一聲關上門,還能聽見外面延綿不斷的笑聲。禾樂蹲在地上欲哭無淚,臉都丢光了。
磨磨蹭蹭半天洗完澡,穿上新内褲,禾樂無言以對。紀延廷那烏鴉嘴,真讓他說中了,内褲大了些許。他拿起盒子看,成人款S碼,寬松得跟條小短褲一樣。
1、告知紀延廷内褲過大事實。
2、忍一時海闊天空。
大腦毫不猶豫地選擇2.
禾樂穿上褲子,勒緊褲腰帶,打開浴室門正對上坐在沙發上逗鳥的人,紀延廷視線飄過來,他警惕地捏緊褲頭。
“髒衣桶在洗手盆下面的櫃子裡。”
“噢。”
保潔阿姨從他的房間出來,被單床單都換成米黃色的,連帶着髒衣服一起拿走。禾樂一邊擦頭發一邊疑心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太髒了,才躺了一晚上,紀延廷就找人來換。可是這人昨天還跟自己睡,不也弄髒了。早上起來他就不在身旁,估計是一大早就洗過澡了,髒衣桶裡面也扔了他的睡衣。
“躺着吧。”紀延廷跟在他身後進房間。
禾樂瞳孔微顫,左右是避不過去了,當打屁股針那樣咬咬牙忍過去吧。把心一橫撲在床上,凜然道:“我準備好了,你來吧。”
紗簾拉上,身側床墊凹下去,紀延廷塞了個鏡子在他手上。禾樂疑惑,偏頭看了一眼紀延廷,讓他親自看着這壞蛋怎麼摸自己屁股?噢不對,是給他的屁股上藥。
禾樂扔開,催促他動作快點。
紀延廷輕笑,隻有氣音,但還是收獲禾樂的一記眼刀,他立刻态度良好地斂起笑意。
薄T恤掀起一個角,床單被攥緊。褲頭拉下三分之一,禾樂咬住拳頭。
“樂樂,這......”
等待許久沒有下文,是自己的屁股出什麼問題了?禾樂大驚失色,“怎麼了,紀延廷,你别話說一半不說了。”
紀延廷輕歎,“等我一下。”拉上褲子往外走,過了半分鐘才回來。旋即清清涼涼的藥膏随着指腹遊移抹開,細細密密的酸痛蔓延,随着按壓藥膏滲入肌肉,後腰連着屁股那塊兒開始發熱。
“紀延廷,要不你說點話吧,這麼安靜好尴尬。”聲音悶在枕頭裡傳來。
紀延廷十分冷靜,“說什麼?”
他哪知道說什麼,禾樂撇着眼睛看着飄蕩的紗簾,“你...你什麼時候開始騎車的?”
“去年。”紀延廷簡言意駭,手下按摩的動作沒有停止。
禾樂又接着問,“學了多久?”
“打上火就走了,還要學?”
禾樂幹巴巴地誇了一句真厲害,又絞盡腦汁想别的話題,正準備問今天回學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褲腰輕彈回腰際,T恤拉下來,“好了。”紀延廷說。
“啊——這麼快?”禾樂驚訝回頭,對上紀延廷波瀾不驚的視線,“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慢?”
禾樂讪讪翻過身抓着被子蓋住,“我想睡一下。”
“嗯。”
紀延廷收拾好東西出去,順便幫他帶上門。禾樂側着身等身後的熱意散卻,視線落在多出來的那條被子上。紀延廷——雖然是個壞蛋,但好像是個正直的人。
不對,他又不是同性戀,跟男的一起睡蓋兩條被子不是很正常。給他塗藥膏也隻是塗藥膏,又不是為了看他屁股。隻有他一天到晚想東想西,想歪了腦筋。禾樂把臉埋到小抱枕上,咿咿呀呀的亂叫消失在棉花裡。
門外,紀延廷洗過手又戴上拳擊手套進去健身房邦邦邦地瘋狂發洩多餘的火氣。
睡了一個下午,禾樂起來的時候一眼注意到床頭櫃上的兩個盒子——小黃雞聯名兒童内褲,M碼。
“紀延廷——你這個壞蛋,我跟你拼了!”禾樂忘記痛楚沖出去,直直撞進大汗淋漓的雪白胸膛。
剛做完劇烈運動,渾身上下肌肉偾張,紀延廷垂眼睨着他,“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