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有‘假裝我愛你’這個遊戲的前提下的誠實?”
“是。”紀延廷誘哄道:“怎麼樣,要不要玩?”
禾樂萬分糾結,他有很多話要問紀延廷,但是又擔心對方問到他不想回答的事情。
他說:“能不能有三次pass機會。”
“不行。”紀延廷冷酷道,“三次太多了。”
“那......一次?”
“可以。”
約定好規則,禾樂躍躍欲試,他問:“你喜歡男性還是女性。”頓了一下,他嚴謹地補充道:“不能說兩個都可以,要說傾斜多一些的那邊。”
紀延廷看着他,說:“男。”
“那......”
“輪到我了樂樂。”紀延廷摸摸他的臉,問:“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男的?”
禾樂嘴巴微張,這個壞蛋怎麼發現的,難道他表現得很明顯嗎?而且他怎麼會把自己的問題問出來。紀延廷搖了搖他的肩催促,“誠實回答。”
他垂下眼睛,低聲說:“高一。”
紀延廷點點頭,替他補充解釋,“那就是跟我同桌的時候。”
噔,心弦顫了顫,禾樂緊張地看向他,欲蓋彌彰地說:“我出去之後重讀了高一呢,不隻是跟你同桌的那段時間。”
“好吧。”
“剛剛在浴室為什麼這麼生氣?”禾樂遲來地把解釋說出,“我把所有人都删了,不隻是你。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怕一聽到朋友的聲音會堅持不下去。”
紀延廷輕輕撥動他軟綿綿的頭發,“我以為你讨厭我了。”
“沒有。”禾樂抓住他的手,像從前跟他述說心事時那樣牽起,“輪到你了。”
這次紀延廷沒有立馬把問句說出,他思考了許久,像是不知道哪個優先。
最終,他問:“要不要留在海城?”
禾樂有些無措,組織語言耗時了三分鐘,若是在結構化面試已經被人請出去了,“我媽媽一個人在M國,我不能留她一個人。而且我還有工作室,雖然規模不大,但也有八個員工,我得對他們負責。我還養了一條金魚,它等着我回去。”
“知道了。”紀延廷的語調迅速低落下去。
還不如沖他發脾氣呢,這樣平靜的紀延廷好像對他毫無期待。他有些焦躁地刮了刮紀延廷的掌心,唇肉被牙齒咬得發疼,醞釀半晌才開口:“你為什麼選擇紐約留學啊?”
“有很多原因。”
“比如呢。”
紀延廷面無表情地開口,“地理位置優越,基礎設施完善,藝術氣息濃厚,日常生活非常便利。”
很客觀的理由,無可指摘,但禾樂有些控制不好表情,嘴角緊抿,眼尾垂落。緊接着,紀延廷又說:“還有......”
“還有什麼?”語氣稍微有些急促,像是迫不及待聽到接下來更重要的解釋。
“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對于未來事業發展很有幫助。”視線輕飄飄掃過苦瓜幹似的臉,紀延廷緊壓着唇角,覺得差不多了,才說:“還有......我的一件寶物遺失在那裡,我要去找回來。”
“你的寶物......”
紀延廷打斷他,“輪到我提問了,樂樂。”
“噢,那好吧。你要問什麼?”
紀延廷按着他的脖子,感受下面奔湧的血脈,溫聲問:“你答應傅岐的條件了嗎?”
霎那間,禾樂瞪大雙眼,“你偷聽我們談話。”
“我隻是擔心他會對你做什麼才跟上去。”
禾樂垂下眼,悶聲道:“既然你就在門外,那還要問什麼。”
“我走了。”說話的同時收回手,别開視線,紀延廷平躺着一如多年前述說點點來曆的那個夜晚,平靜中透着淡淡的寂寥。
禾樂沉默打量他側臉半分鐘,條理清晰地說:“我們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他的條件根本不成立。”
“那你答應了嗎?”紀延廷稍稍偏過頭,黑睫投下烏雲般的暗影遮蓋眸光。
嘴唇動了動,禾樂說:“我要用免答機會。”
“随便你。”紀延廷語氣有些沖,似乎對于無聊的問答遊戲耐心告罄。
禾樂嘴巴翕張,道:“輪到我了,你遺失的寶物是什麼?”
“我也要用免答機會。”
“這樣很幼稚紀延廷。”禾樂眉毛蠕動,像蜷起來的毛毛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