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環幾步朝着驢子去了,但是他站在驢子面前的時候,驢子好像又變得正常了起來,這頭工作了一生的老驢格外勞累,但是它看着楚環的眼神卻依舊溫馴。
“不對啊。”
難道看錯了?
楚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覺得那應該不是他的錯覺,隻是那些異常都隐藏起來了。
不過不管那是什麼,這頭老驢可憐也是真的可憐,忍不住就讓楚環想起了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同樣被吸幹了精氣神。
“楚環,走了。”
“來了。”
楚環最後看了它一眼,然後才轉身跟了上去。
進了屋子,徐三就幾步走到了楚澤陽前面去了,不過等到了一個房間的時候,他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轉頭殷切地看着楚澤陽。
楚澤陽臉上沒什麼表情,施施然地就進去了。
楚環跟在後面,進去以後,才發現那房間裡人還不少,看到他們進來了都轉頭看。
一個幹瘦的老頭,是徐大,一個面相有些刻薄的老太太,吊梢眼、下撇嘴,看到楚澤陽就迎了過來,動作看起來熱情,但是眼神很奇怪,恐懼、期待、嫌棄……看起來像是不喜歡楚澤陽,但是又不得不尋求他的幫助。
楚環的眼神也變了,這家人還有點意思。
雖然愛吃河水豆花,但是要說和徐家打交道,那是也是真的很少。
另外還有兩個中年婦女,都很面熟,是徐二和徐三的老婆,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在矮凳子上抹眼淚,應該是徐泗的老婆,最邊緣的房間角落裡還有三個小孩,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兩個比較小還不太懂,蹲在地上在玩彈珠。
“楚、楚公,你看看我家徐泗。”
旁邊一個端着熱水的女人先說道,然後眼巴巴地對着楚澤陽說道。
“行。”
坐在床邊的另一個婦女立刻起身讓開了位置,楚澤陽靠近了床邊,楚環也急忙湊了上去。
徐泗躺在床上,身體極其闆正,眼睛大大睜着看着天花闆,臉上透着一股不自然的青白。
這都不用開眼,楚環直接都感覺了徐泗身上那股濃烈的陰氣了。
楚澤陽把徐泗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然後沿着手臂往上按了幾個地方,最後手指點在他眉心。
經脈裡剩餘的陽氣鎖住了,效果十分顯著,等他收回手的時候,徐泗青白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紅色。
其他人臉上都出現了喜色,但是楚澤陽的臉上卻沒有變得好看。
他攏着手說道,語氣淡淡地說道:“魂丢了。”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的臉色又變得青白一片,不過好歹他們在之前就有了推測,有心理準備看起來都沒有太失态。
“這,需要叫魂嗎?”徐泗的老婆對着楚澤陽問道。
楚澤陽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說道:“徐泗一個壯年男人魂本來不容易丟,之前他也不是魂輕的人。”
“是是是。”徐老太也湊上來說道。
丢魂一般在小孩兒身上常見,受到驚吓或者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但是大部分人在長大後,就很少發生了。
“就算是丢了魂,這麼多天了,他也該找回來了。”
“是,我們也在外面叫過了,他還是這樣。”
楚澤陽:“說明他身上還有别的情況,楚環,去他出事的地方看看。”
突然被點名的楚環就成了大家矚目的中心,還有人奇怪地問道:“楚環,你什麼時候來的?”
楚環:“我一直都在。”
“楚環,年輕娃子,他會些什麼……”長相刻薄的老太太,說話也像她的長相一樣刻薄,那語氣聽起來就讓人很不爽。
楚環臉上倒是帶笑,他眉眼彎彎,和氣地說道:“做我們這行的也不是看年紀的對吧?”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被徐大拉了一把,最後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
沒人說話了,楚環環視了一圈,問道:“好,那麼現在誰給我帶路?”
徐三又站了出來,說道:“我帶你去吧。”
徐三的話不多,埋頭就出了房間。
楚環經過院子的時候,又朝着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晚了,驢子躺下睡覺了,他沒看到驢子的腦袋,隻看到那個角落裡盤踞着一團黑影。
這裡距離河邊也挺近的,沒走多久,就看到黑暗下的西河。
徐三依舊沉默,到了河邊就帶着楚環沿着河灘走,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指着河裡一個地方對着他說道:“當時徐泗就漂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