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臉卸妝。
她摁了兩泵卸妝油糊上臉,緊閉雙眼,指腹用力揉搓臉頰和鼻翼。
平常這個點她都上床準備睡覺了,湧現的困意讓嘴巴長大打了個哈欠,方潋聽到手機叮了一聲。
她打開水龍頭,彎腰捧水澆在臉上,洗幹淨泡沫後睜開一隻眼,拿起手機舉到面前。
是趙行的微信,問她在幹什麼。
方潋這才想起到家時忘記給他發消息了,趕緊回複:剛洗漱完,準備睡覺了。
趙行說:好的,那你快休息吧,晚安。
方潋也回了句“晚安”,把手機放回桌面上。
洗完澡出來覺得臉有些幹,方潋在架子上找出一瓶爽膚水。
陳晨之前懷孕用不了化妝品,所以把這些瓶瓶罐罐都整理了送給方潋,其實給她也是浪費,一年化不了幾次妝,護膚也是想起來才抹點水乳。
發尾濕答答地下垂,掃過手臂掀起一陣癢,方潋伸手撫了撫胳膊,卻不小心撓到那個蚊子包。
剛剛消退的腫塊又開始膨脹,方潋用指甲刻了個十字,又噴了花露水,止癢的效果并不好,隻能忍一忍了。
陳晨哄完孩子睡覺,發微信過來打聽情況。
方潋擦着頭發,回了句語音:“人還行,再處處看吧。”
陳晨說:“你看着不錯就行,要是不滿意我再給你介紹别的。”
方潋勾了勾嘴角,一隻手拿起吹風機,一隻手捧着手機發語音:“你也可以先介紹給我的,讓我多選選。”
陳晨在那頭笑起來:“好哇,要當海王是吧?你聊得過來嗎?”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方潋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眼皮子越來越重,她實在太困了,沒等頭發完全吹幹就倒頭睡下了。
第二天起來發尾果然向外翹,碎發也毛毛躁躁地在頭頂炸開,怎麼梳都壓不平,方潋幹脆把頭發一股腦束起,綁成一個松散的丸子頭。
出門時她在樓下買了塊雞蛋餅,一邊吃一邊走去店裡。
今天起晚了,她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店裡了。
都知道她昨天相親去了,陳徹一看見她就呲着牙笑,打趣道:“某人今天遲到了哦,看來昨天約會到很晚哦。”
方潋吃着雞蛋餅,嘴巴沒空,隻能擡腳踹他,讓他少用這麼賤嗖嗖的語氣說話。
李肅元手裡拿着鏟刀,停下活兒擡頭問方潋:“人怎麼樣啊?”
方潋還是那個回答:“還行吧,再看看。”
她把最後一口雞蛋餅塞進嘴裡,塑料袋揉成團丢進垃圾桶。
一個上午方潋都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做了兩把果醬刀。
田檸倒了杯水端進來給她,說:“對了姐,昨天那個帥哥來過。”
“誰?”方潋擡起頭,“溫誓?”
“對,他看你不在就走了,也沒說有什麼事。”
“哦。”方潋放下手裡的锉刀,端起水杯抿了口。
她拿起砂紙要開始打磨,想了想又放下手裡的東西,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手指打下“找我有事?”,又覺得語氣太生硬,方潋删除文字後重新措辭說:昨天來店裡有什麼事嗎?
對方沒立即回複,方潋又打下一行字:你的小黑貓做好了,空了可以來拿。
消息發出去後,她把手機放到一旁,低頭打磨木刀。
過了會兒,她聽到門上響起“笃笃”兩聲,擡起腦袋。
溫誓放下手,嘴角挂着淺笑,打招呼說:“中午好啊,方潋。”
“我剛……”一開口發現聲音有些啞,方潋清清嗓子,重新說,“我剛給你發了消息。”
“看到了。”
他們一個站着一個坐着,方潋突然無法承受那道目光的直視,微微偏開視線沒去看他,問:“所以有什麼事?”
溫誓說:“我卧室裡缺個書架。”
“書架?那就去買一個呗,不多的是嗎?”
溫誓形容道:“我想安在角落,帶拐角的那種。”
“哦。”方潋點點頭,“那可能不太好找成品。”
溫誓趕緊問:“所以你們這兒能做嗎?”
方潋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木屑,問他:“量好尺寸了嗎?要多大的?”
“還沒,就正常書架大小吧。”
方潋帶他出去,邊走邊說:“那還是先去找田檸吧,先挑木材。”
過道裡堆着幾塊長木闆,是陳徹早上剛買回來的,方潋覺得擋路,蹲下身把它們挪了挪位置。
溫誓彎腰幫她,突然開口問:“昨天去哪玩了?”
方潋一愣,回答說:“就出去吃了個飯。”
“和朋友?”
方潋不擅長迂回的應付,幹脆實話實說:“和相親對象。”
溫誓又問:“那還滿意嗎?”
“不太。”方潋起身,繼續往外頭走。
在她身後,溫誓勾了勾嘴角,放下心來。
下單時方潋拿着張草稿紙寫寫畫畫,問了他些設計上的要求,要不要做櫃子,櫃門是否要透明的,拐角兩邊的架子是做對稱還是錯落開的等等,她問得很詳細,溫誓卻答得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