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樓,就看見客廳裡坐着一個男人,背對着他正看向窗外。昨晚還接到了白亞榮的電話,說是魏叔今天要過來,囑咐了好幾遍他要禮貌對待,不能無理等等說了1個多小時。沙發上的人一動不動,陳啟淮試着叫了一聲:“魏叔。”
聽到聲,那人也沒轉身給個眼神,微微側頭道:“過來坐。”
陳啟淮看了眼他的背影,款步走過去但沒坐下。他低眸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臉龐寬闊,線條明顯,一雙深邃的眼睛深不見底,頭頂依稀能看見一些白發,臉上滿是歲月蹉跎的痕迹。
魏正祥也同樣打量陳啟淮,随即和藹一笑說:“坐。”
陳啟淮在一旁坐下來。魏正祥等他坐下才繼續說:“記得我唯一一次見你,還是在你3歲生日的時候,想必你肯定不記得我了。”
陳啟淮不置可否。他對長輩一類的人天生沒有什麼親近的想法,家裡的那些三姑六婆外加記不住誰是誰的親戚,隻要他們在的場合他都會避開。這魏叔看着不像是那種聒噪的人。
“這是要出去鍛煉身體?”魏正祥問。
陳啟淮收回思緒,簡單一回答:“晨跑。”
魏正祥又是一笑,點點頭道:“難得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有這樣的好習慣,去吧。”
陳啟淮起身,出門的時候想雖然隻是3歲的一面之緣,這人還挺自來熟的。
魏正祥再次看向窗外若有所思起來。
昨晚下了場傾盆大雨後,今天一早就是大太陽高高挂起,沒有意料中的涼爽,更沒有一絲絲的風。陳啟淮沿着街道慢跑。
一路上剛開始還沒見到什麼人,等跑到另一條街道時,沿街的人漸漸多起來。提着豆漿油條回家的、像他一樣慢跑的、還有零零散散的攤販手裡不停在忙。
突然腳邊滾來兩個個頭很大的西紅柿。陳啟淮停步彎腰撿起,側頭一看是菜市場門口,就見有個身材魁梧的男的跑過來,雙手提着花花綠綠的塑料袋。等他站到面前,陳啟淮才發現是個少年,一臉的稚氣和那一身的肌肉和比他還高出一點的個子可太不匹配了。
“謝謝你啊,這兩個西紅柿是我掉的。”少年笑得很憨,黝黑的臉上一排白牙在陽光下很是閃耀。
陳啟淮沒接話,把手裡的西紅柿抛給他,少年敏捷地接住放回袋裡。少年對着陳啟淮的背影又大喊一聲謝謝。
順利找到路回來,魏正祥并沒在,陳啟淮也沒管徑直上樓沖澡後坐到了電腦前。
一上線開麥,就聽到林志嘉的聲音,“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陳啟淮迅速開了一局,懶洋洋道:“剛晨跑回來。”
“不是,你這才剛到幾天啊,認路嗎就出去跑步。”
陳啟淮嗤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有地圖這麼個東西。”
“行行行,您厲害,嗳,這打野什麼鬼,握草。”
魏正祥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食材回來,在樓下聽了會兒陳啟淮打遊戲的聲音,然後去了廚房。
一連開了好幾局,又打赢了一局後,陳啟淮動了動脖子,聽到了身後的敲門聲。陳啟淮說了句不玩了就下了線,起身去開門。
魏正祥身上系着白色的圍裙,微微笑道:“下來吃飯。”
陳啟淮頓了一下,“知道了。”
關上門,重新坐回了電腦前。陳啟淮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還不習慣和不熟的人一起面對面吃飯。
飯桌上擺着三菜一湯,陳啟淮站了會兒,等魏正祥把米飯端過來才坐下。他對魏叔的廚藝并不抱什麼希望,勉強能糊口就行,畢竟他看着不像是會經常下廚的人,他看了眼桌上,賣相還算過得去。
“快吃吧。”魏正祥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
陳啟淮拿起筷子夾了面前的辣椒炒肉,原本沒什麼興趣的臉上,眼睛倏地睜大,不确定地又夾了旁邊的炒素菜吃了一口,然後撩眼看向盛湯的魏正祥。見他看了過來,陳啟淮迅速移開眼神。
魏正祥把盛湯的碗放到他面前問:“吃着還合胃口嗎?”
陳啟淮眼皮都沒擡,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然後埋頭幹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