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看着今天和周婷的聊天記錄，緊接着便是他剛剛隔幾分鐘的詢問消息。

[5.30——到了嗎？]

[5.43——到了嗎？]

徐熠在路邊吹着冷風，見這麼久周婷都沒有回複，隻好打電話給她。

公司四周冷冷清清，都陸陸續續的下班回家了。

車子從地下車庫魚貫而出，徐熠拿着電話聽着“嘟嘟”聲，無聊地辨識着每一個開出來的車型與車牌。

周婷所在的工作地，因為是藝術類工作，上下班時間自由，隻要你完成了任務，不來上班都行。

周婷對這份工作很滿意，當初也是擠破了腦袋進去的。

徐熠皺起了眉頭，靠在路邊的路燈杆上，把遲遲沒能接通的電話挂斷，而後重新打一個。

一輛低調不失奢華的最新款賓利停在徐熠面前，車前的車标很是可愛，翅膀張開。

與此同時方臨軒拉下車窗，側頭朝徐熠吹了個口哨，“這位先生，看起來你需要幫助啊？”

徐熠還拿着手機在耳側，神情遲疑片刻，左右看看空蕩蕩的街道，沒過多猶豫，便直接上車坐下了。

“麻煩去一下xx街。”徐熠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方臨軒雖有些不悅，但看到徐熠心急如焚的樣子，還是沒計較。

“發生什麼了？”

徐熠道，“我朋友和我約好一起吃飯，結果聯系不上了。”

方臨軒問，“不會就是上回和你一起在醫院那個女人吧？”

徐熠點點頭，“是。”

方臨軒心情一時間變得不好，他可還記得那個女人是如何擠兌他的呢。

察覺到方臨軒的情緒，徐熠解釋道，“他不是壞人，之前冒犯你也是因為她這人性子直，你大人有大量，别介意。”

方臨軒微不可察地哼了一聲，勉強當是回應了。

徐熠猛然湊近方臨軒，像隻警覺的倉鼠那樣到處嗅啊嗅。

方臨軒能聞到徐熠發絲上那淡淡的洗發水香味，雖不及昨晚濃郁，卻也散發着勾人的氣息。

“你幹什麼呢？”方臨軒調笑道，伸出一隻手包住徐熠的後腦勺揉了揉，以便發絲飄香。

徐熠擡頭，笑道，“為了我的安全着想，聞一下方總身上有沒有酒氣。”

“聞到了嗎？”

“沒有。”

方臨軒勾唇笑了笑，松開手，開動了車子。

徐熠還想問些什麼，比如說方臨軒怎麼忽然出現在公司，看他早上那陣勢，以為人今天自己給自己放假了呢。

“愛你愛的不容易，總是會很想放棄～”流行歌曲正播放着，不說好聽也不說難聽。

他胡思亂想着，思緒卻被一個電話打斷。

看到來電人是周婷，徐熠這才松了口氣。

“她來電話了，壓根沒發生什麼事。”徐熠側頭和方臨軒報喜。

方臨軒不置一詞，卻細心地把車速放慢。

“熠熠啊！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哪知道這屁事這麼多啊，任職第一天就鬧出一堆幺蛾子，我連手機都沒時間看去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過幾天空降一個主管，公司各個方面大整改，雞毛蒜皮的小事全特麼推我身上了，這就是打工人的命嗎？反正我們今天晚上聚不成了，——你和吳鵬說一下，讓他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接通就是周婷的哀嚎，以及持續一分多鐘的單方面輸出，語速很快，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痛苦。

徐熠哪怕沒開免提，周婷如雷貫耳的聲音也還是穿透了手機，回蕩在整個車裡。

徐熠尴尬地看看方臨軒，又将視線轉回前方。

他安慰道，“好，你忙你的，注意身體，有空再聚。”

“熠熠不要生我的氣哦～”周婷逗道。

徐熠無奈，“嗯。”立馬把手機挂斷。

總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方臨軒眯了眯眼，徐熠這樣神色不安的表情簡直是太美妙了。

“正巧我也沒吃飯，一起吃嗎？”方臨軒自顧自地改了導航，到一家熟悉的餐廳。

徐熠見他都改目的地了，顯然也沒把自己的意願放在心上。

“你都定好了。”

他看着方臨軒有些繃緊的臉，在腦海裡想着自己要是得寸進尺，方臨軒會不會就這樣把自己從車窗丢下去。

那場面太過滑稽，徐熠忍不住笑了出來。

方臨軒見他笑了，也學着周婷的叫法故意逗他，“難道熠熠忍心拒絕我嗎？”

徐熠怎麼聽怎麼不是個滋味，“你叫我這名字太奇怪了。”

“怎麼奇怪了？”

“就是很不習慣。”

“那我之前怎麼叫你的？”

徐熠一下子沉默了，本來還稱得上歡快的氣氛一時間跌入冰點。

這還是第一次，方臨軒探究兩人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