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情不自禁地笑了。
“笑什麼?”方臨軒疑惑地問。
“我是松了一口氣,……心裡想着你沒事,不由得就笑出來了。”
方臨軒伸手輕輕捏住他的臉頰揉了揉,不正經道:“沒想到你這麼離不開我?要是我真死了你怎麼辦?”
“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徐熠将碗放下,嚴肅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态度非常堅決。
方臨軒放緩語氣,眨眨眼睛玩笑道,“就是一個假設,假設我沒了,你要不要給我守寡?”
徐熠生氣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台邊上平複心情,他盡力不兇病人,回過頭來平靜地說:“我生氣了,别再說了。”
一天天就知道死死死,沒沒沒的。
徐熠氣不打一處來。
“熠寶,你别生氣啊。”方臨軒無奈地舉起正在打針的右手,研究着怎麼能起身到徐熠邊上去,“我就說說而已。”
“你要是死了,還能怎麼樣。……把你忘了之後,再找個對象呗。”徐熠背對着他,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隻是語氣裝出來很輕松的樣子。
方臨軒明明知道他是在嘴硬,卻還是怒火中燒,他氣急敗壞地下床,擡起吊瓶架子就大步朝徐熠走去。
徐熠吓了一跳,心裡十分懊悔,不該說這樣的話賭氣氣他。
他連忙上前安撫方臨軒道:“你快躺回床上去,你的身體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方臨軒卻是神情凝重,将人抵在窗戶邊上,挂着吊瓶的木架“哐當”一聲撞在牆上。
“嗯——”徐熠悶哼一聲,疑惑的同時又不敢掙紮,他一怕方臨軒的針管脫落刺傷自己,二怕方臨軒因為劇烈的動作又倒在他面前。
“我知道我的狀态。”方臨軒用沒打針的那隻手按在牆上,将徐熠整個人圈起來。
他的塊頭本來就大,幾乎将徐熠全部籠罩住,這樣一個高大的人,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徐熠卻滿心滿眼都是擔憂,秀眉微蹙,讓人忍不住心軟。
“你花了幾年時間找到我?又要用幾年時間忘了我?”方臨軒湊近徐熠的耳朵低喃問道。
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徐熠心神蕩漾,隻覺得腦子都酥酥麻麻的。
他勉強回神,“……不知道。……可能失個憶就忘了吧。”
見徐熠還是一副倔強的表情,方臨軒覺得十分新奇,他捏住徐熠的嘴唇,在人家耳邊臉側流連。
有吻上的暗示,卻遲遲不願意落到實處。
徐熠實在受不了了,“你快躺回床上去!”
餘光中他瞥見方臨軒那隻打針的手正隐隐滲出血珠,頓時大驚失色,睜大雙眼提醒道:“你手流血了!快叫醫生啊。”
徐熠手忙腳亂的,想要讓死死圈住他的方臨軒稍微高擡貴手一下,他去叫醫生。
可是任性的孩子是不會如他所願的。
方臨軒屈膝頂住他,一手攬住他的肩膀,還在隐隐滲血的的手則是在他腰間流連。
“沒事的。……我知道你怪我把你忘了,我也很抱歉,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
方臨軒在他的嘴角留下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徐熠呆住了,他怎麼可能忘記。
“你想起來了?”
“一點點,隻想起來那個畫面。”兩人鼻尖相觸,眉眼間節食柔情。
徐熠開心地說:“全部記起來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方臨軒笑笑,并沒有否認。
徐熠就像一個單純的孩子,渴求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愛意。
方臨軒豈能不滿足他,或許他也同樣如此,沒有什麼猶豫,他低頭咬住那柔軟的唇瓣。
徐熠也陷入在這個溫柔的吻當中,可以聞到方臨軒身上帶着的淡淡苦藥味,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讓他心驚肉跳。
可心中想着方臨軒的傷處,行為卻無法自我控制着停止。
名為理智的弦好不容易續上,徐熠伸手試圖将方臨軒推開,“别……”
話還沒說完,就被急不可耐地追上來,繼續兩人的唇齒相接。
“你,的,手。”徐熠從夾縫中擠出幾個字。
方臨軒無動于衷。
徐熠還沒接過這樣一個漫長而煎熬,又帶着幾絲不該有的享受的吻。
末尾時,方臨軒心滿意足了,徐熠卻是滿臉通紅,喘着粗氣。
方臨軒調侃道,“徐先生怎麼臉這麼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方總怎麼我的員工了呢?”
徐熠舔一舔嘴角,斜看他一眼,歎一口氣,“堂堂方總,自然是想把我這個小職員怎樣都行。”
方臨軒眼睛一亮。
徐熠又補充道:“不過現在先去包紮一下受傷的手,好嗎?”
方臨軒眼神裡霎時間黯淡無光,隻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