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望着自己,它立刻縮了回去。
佟十方将手中骨碗往地上狠狠一摔,“總算現身了!追它!”
“小心。”
她沖出門,迎面卻飛落一顆骷髅頭,朝她腦門上猛撞了一下。
咚一聲,巨響。
她慘叫一聲,捂着腦門蹲下身去,腦袋裡嗡嗡作響,兩眼飛金花。
良知秋将她扶起,警惕的望向雨中,“我在錦衣衛所聽說過海外蠻人會練一種邪門功夫,叫飛頭蠻,先是把人的脖子練的很長很長,死後頭骨就可以騰空而起,吃肉飲血。”
她咬牙大罵:“我呸他的飛頭蠻,建國以後都不許成精了!”
像是為了回應她的話,黑暗裡騰飛起無數骷髅頭,大小不一,圓橢各異,組成一面牆似的浮在半空,擋住二人去路。
它們有的遍布青苔,有的還有筋肉連在上面,散發着一股非同于其他動物腐肉的惡臭。
骷髅頭不單在騰飛,下颚還一開一合,骨頭上發出哒哒哒的脆響,真像活了一樣,一個個往良知秋身上砸。
良知秋受了幾次打擊,摸準了骷髅頭的運動軌迹,這便點地飛身,手中狼牙锏迅猛的掃出去,一時打的碎骨橫飛。
男一号在前沖鋒,女一号得閑捂着腦袋,蹲在地上琢磨。
她寫的可是有闆有眼的江湖文,最古早的味道,有個p的鬼怪?何況這辣眼特效,最多能投币三毛。
她眯眼望向半空,仔細看,黑夜裡除了大雨,死人腦袋,還有一些角度古怪的交錯着的雨線,将黑夜分割成許多形态不一的幾何形。
她目光再收緊,尋找雨線的去向,最終目光定格在面前的四棵大樹上。
佟十方回身拾起屋中幾個頭骨碗,一個個甩飛出去,打入樹冠,有四個黑影被狠狠打落下來,緊接着半空的骷髅頭就像洩了氣一般,也随之全部落地。
良知秋見狀,不由在心裡誇她心細,他踢起腳邊一個骷髅頭,發覺上面三面都釘了線,線是半透明,推測是牛羊的筋經過煮曬後制成的,極有韌性,這些頭被線牽引着才得以在半空上下擺動。
再看地上四人,身形極瘦弱,并不像有打家劫舍的本事。
佟十方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骷髅頭,發現這顆頭骨的上下颚内側,有一個指甲大小的精細金屬機關,隻要輕輕顫動頭骨,機關便牽着颚骨開開合合,像活了一樣。
又是這種精巧的機關,莫非與那個十|字弩組織有關?
“在這裝神弄鬼,無非是想趕我們走,想趕我們走,是因為你們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對不對?”
良知秋一腳踢翻一人,“還不從實招來!”
其餘三人見二人兇相,連忙跪下身,“好漢饒命,我們隻是打雜的,主子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幹,這些人真不是我們殺的。”
“你們來自一個地下組織,專程殺人剖屍剔骨,做的是人皮人肉人骨的買賣,對吧?” 她用刀把擊碎手上頭骨,取出那精巧機關扣,又幽幽看了一眼滿地的筋線,“我看這些線恐怕是用人筋搓的吧?”
良知秋頭一回聽聞此事,大為震驚,“江湖上竟有這樣惡劣的事?”
“良公子,這趟沒白走吧,你要是破了這案子,升職加薪指日可待。”她繼續問那幾人,“你們的同夥呢?帶我去見見。”
四人身子一顫,暗中交流眼色,不敢回話。
佟十方眼睛裡乍現兩片兇光,青雁彎刀立在雨中,“我們隻要一人帶路,隻有那個人有活命的機會。”
“我去我去!”四人見狀連忙争搶。
誰知其中一人趁亂從懷中掏出一個管狀物,一掌長,是一個小火铳,對準佟十方就開火。
良知秋見狀将她一拽,而黑夜中閃出另一個黑影,近乎同時擋在她面前。
好個爛俗的英雄救美,她的刀明明就立在面前,足以自救,這倆幹嘛呢幹嘛呢。
她歪頭一看,見黑影手中的武器已經刺穿那人的身軀,火铳也被他順勢奪下。
黑影甩了甩兵器上的血,轉過身來,眉目被大雨刷的透亮淨明。
“九郎?”她心上沒來由一喜,“你怎麼在這?”
“想在這就在這了。”他含糊了一句,将火铳丢到她手中,說道:“以後這種事不要給他們留餘地,随便殺掉另外三個就好了,免得多生事端。”
“嗯,你說得對。”佟十方臉上挂着笑,手中刀卻已經飛去,削開兩顆腦袋,隻留下一人性命。
她對那人道:“算你命好,起來帶路吧。”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退回來,“等等,你們四個,剛才是哪個用骷髅砸了我一下?”
“回大俠。”那人顫顫巍巍舉起手,“就、就是我。”
“就是你呀。”她挽起濕漉漉的長袖,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叫你打我!我可記仇的很,還不滾起來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