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鈴。”
禮賢王的嘴角漸漸上揚,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在他眉梢上顫動。
“像是你該有的名,聽上去叮當作響,是個好名。”
她臉上淡淡的輕松感瞬間凝固,無法抑制的打了個寒顫。
禮賢王察覺到不對,扶住她的肩,“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強忍着不适擠出一個笑容,幹澀道:“王爺以後能不能不要說什麼叮當響?”
“這是為何?”
有寒意如刀似劍的插|進她的脊柱,令人恐懼戰栗的畫面又從記憶的深井裡湧出來,那是一段令她至今不安的回憶,如果可以她不願回想。
幸而此刻身後的林間撲朔有聲,一群鳥被驚飛,吸引了兩人的思緒。
林中傳出紛亂的打鬥聲,哀嚎慘叫一時爆發,十分悚然。
片刻後裡頭安靜下來,随後飛出一聲,“大爺問你,現在無常菩薩在不在西海?”
“我C尼瑪的——”一聲悶響扼制了回罵,緊接着是幾聲嘔血的聲音,“你們……你們這群狗娘Y的,我不認識她——”又是一聲悶響,掐斷了一切解釋。
“既不認識她為何袒護她?别和爺爺們裝,快說,她現在人在哪裡?是不是藏身在某處島上?”
佟十方渾身燃起雞皮,甩開禮賢王抓向自己的手,囑咐道:“站在這别跟來!”
她奪步而出,而幾乎是同時,不遠處的黑鬥篷也站起身來,在橫木上一踏,飛身竄入林中。
闖入幽林後,她飛身上樹,終于看見了失蹤多日的李三粗。
今時今日他不同以往,滿頭雜草,胡須拉擦,簡直是形容枯槁,他被人反折着雙臂,用藤條捆綁在地。
一個賊眉鼠眼的葫蘆頭男子正猛烈的踩踏他的臉,他的臉逐漸陷在身下的軟泥中,嘴邊吐出的血中有一顆槽牙。
這群氣勢洶洶的江湖人将他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還嘴硬?再不說就把你丢進湖底喂魚!”
踩在他臉上的腳再次擡起來,眼看着就要重新砸下去。
佟十方忍無可忍,縱身向下一跳,幾乎是同時,黑鬥笠也從對面樹梢飛落。
一青一黑兩道閃影從天而降,落在人圈中,将衆人吓得一退。
二人分别落在葫蘆頭的面前和背後,葫蘆頭驚出一聲冷汗,回過神後将二人一翻打量,一個是偏瘦的蒙面青衣刀客,一個是身無長物的黑衣人,兩個人加在一起,還沒腳下的壯漢分量重。
這麼一想,葫蘆頭毫無懼怕,反是惱羞成怒。
“我R你們奶奶的,要TM湊熱鬧滾遠點!一點規矩都——”
“我湊你奶奶個熱鬧!”佟十方粗着嗓子截斷他,重拳飛出,指骨擊中葫蘆頭的面門。
彼時,她的另一隻手也已握刀,想徹底出了這一口惡氣,誰知葫蘆頭向後一退,背後的黑鬥笠便先一步掐住了他的後頸。
他修長的五指于瞬間發力,隻聽咔一聲脆響,葫蘆頭的脖子向側面一折,右耳徹底貼在肩上,淌出汩汩的熱血,就這麼死了。
能徒手捏斷人的頸骨,又如此殺伐果斷,實非常人。
衆人怛然失色。
幽藍的天光之下,在場的江湖人士皆是如臨大敵,紛紛按着刀劍向四周散開。
總有好事者,習慣了隐沒在人群中逞能,“這TM到處是英雄好漢,用得着你倆貨在這牛逼逞威風!老子呵tui!”
佟十方正為李三粗解綁,還來不及回應,而黑鬥笠正從葫蘆頭腰上卸下刀,掰開他的嘴,将刀尖插入他齒縫裡,輕輕一撬,隻聽一聲脆響,葫蘆頭的一顆黃牙便彈落在地上。
“說話!”見二人沒有反應,那好事者又大膽喊了一聲,“你們這是給TM哪個做下馬威呢?”
佟十方目光睖出,正要出面教訓他,卻見黑鬥笠拾起了葫蘆頭的牙,捏在指尖往外一彈,緊接着,躲在人圈後的好事者慘叫一聲,捂住左眼在地上打滾,那顆牙已經飛嵌入他的眼球。
窺一斑見全豹,窺了第二斑還不跑,那就是弱智。
見黑鬥笠不緊不慢的再次去撬葫蘆頭的牙,這群江湖人選擇了徹底噤聲,誰也不做那短命出頭鳥,無聲無息的退到樹林深處,往環島的另一端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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